第十八章 往事

他们哥俩来说，这种感觉已经多年不见了。毕竟经过几十年的摸爬滚打，该见识的东西已经见识的差不多了，寻常的墓葬已经再难以引起他们足够的兴趣了。

    于耀义吩咐手下的几人进行普探，即在纵横方向每隔一定间距打眼，形成方格网，探孔尽量密集，以确保不漏掉。看土这个活手下的人干不了，每次出土时还是由于耀义来辨认，要不然怎么说于耀义是于家这几十年出来的天才，看土这个活，早在于耀义20多岁时已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技艺就比得上从业几十年的老师傅了，现在经过时间的磨砺，更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他用眼睛一瞥，两根手指搭上一捻，就能辨识出死土、活土、五花土，从而推断出墓葬的结构，墓道的位置，墓室的位置，清楚哪里打洞比较容易，方便直达墓室及耳室。

    一番勘察过后，于耀义做出了和于耀彤一样的判断，认为这里面肯定有东西，而且保存的比较完整，没有盗洞的痕迹，如果成功进入，肯定有不少好处。想到这里，众人的热情更加高涨，一个个摩拳擦掌，皆有些迫不及待。

    齐墓封土规模较大，夯打严实，质地较硬，由于多采用棍夯，夯窝清晰，极为容易辨识。这处墓穴的封土形制属于方基圆坟形，整个平面呈现“甲”字形，墓道开挖在墓室南壁。这些东西对于于耀义和于耀彤来说早已经从脑中生根了，简单的辨识过后，他们就带着手下的人开始从墓的东南角开始打盗洞。于耀义一边给手下人解释，一边带着众人紧张的忙碌。

    由于封土较厚，他们用了很大的气力才打通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盗洞，侧向的深度有数十米，好在此地偏僻，可以甩开膀子开干，倒也不用担心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开挖通道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机关，相对于这种大墓来说，钱不是问题，通常会设置一些机关，例如夹道壁层中灌入火油烧碱等有毒有害的物质，盗墓人在开挖盗洞时很容易就触碰到这些东西，从而起到防盗的作用，因此设置机关才正常，没有机关反而不正常了。

    没有碰到机关，众人长舒了口气，不过也做好了应对更危险情况的准备。于耀义带着其他的伙计进入了墓穴，入口处留下于耀彤和一个伙计做接应。为了稳妥，于耀义带了一盘绳索取出，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另一头留在了入口处让伙计绑在了腰上，随着于耀义逐渐深入绳索逐渐拉长，这样做一方面可以在地下和地上两者之间传递信息，二来在关键时刻可以指引道路，甚至在某些特别的时候，地上的人可以拖动绳索帮助深入地下的人。这一盘绳索对于盗墓人的重要性就相当于建筑工程上的生命绳，在石油采挖中，保护钻井工人上下井架也有生命绳，关键时刻，这是增加生命保障的一项关键手段，其意义不言而喻。因此，这种绳索也颇为讲究，当时国内市场并没有这种绳索，从来都是用简单的麻绳来代替，不过于耀义带的这一盘绳索却是好货，是从军队中换来的，就为了这盘绳索，于耀义换出去一组唐代的碧玉双奔马和一尊明代的铜鎏金多臂佛，可谓价值不菲。

    于耀彤看到地上的一盘绳索一圈一圈打着转，余下的绳索逐渐缩短，心渐渐地放下。这条绳索虽然有几百米长，但强度高，材质轻，深入这么久，看来于耀义他们一伙人并没有碰到什么对付不了的东西。旁边的伙计名夏路，周围人都称呼为路子，他也盯着绳索，看到没什么问题，于是笑着道：“彤爷，这次这么顺利，是不是底下有美女鬼在邀请着义爷，让他一路畅行无阻。”

    要是照以前，于耀彤造就斥责夏路胡乱说话了，不过这次却没有，难得他心情也不错，呵呵笑了两声，道：“要是有美女，你小子下不下去？”

    “当然，求之不得，女鬼身下死，做鬼也风流。”夏路嚷嚷道。

    两个人开着玩笑，于耀彤首先发现不对，地下竟然隐约中传来了枪声，枪声乱而密，透到地面上显得很沉闷，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于耀彤脸色大变，趴到地下听声音，里面传出呼喊声。于耀彤大喝道：“拉绳！”

    情况变化之快，直令夏路措手不及。听到命令，他下意识的转身，拼命向后跑。绳索瞬间扯紧，夏路豁出命向外拉绳，开始时另一头的阻力还不算大，还能扯着绳子后退，谁知，突然之间，绳子那头传来一股沛然巨力，夏路一个趔趄被拉倒在地，带着加速度一般被拖拽向洞口，夏路吓得哇哇大叫。于耀彤一看不好，纵深去解夏路身上的绳结。两个人被拖拽着距离洞口只有十公分不到，于耀彤大声喊着让夏路撑开双腿蹬在洞口边沿，他自己拼尽全力解绳结。

    绳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像是来时一样瞬息突然，两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哪知道紧接着一道巨力通过绳子传出，“咔崩”两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夏路双腿呈现骨折的样子，瞬间被拉扯进了洞中，夏路的惨叫声久久回荡在于耀彤耳边。

    一语成畿，夏路没想到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成为他下一刻的命运。此时，于耀彤一阵后悔，刚才要不是迟疑那一下子，说不定就将夏路身上的绳索解开了，断不至于让他命丧在此。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于耀彤几步离开洞口，五内俱焚，心似火烧，连夏路也命丧在此，深入墓中的那几人更别说，肯定是凶多吉少，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骇人的事情，竟然几乎令整个队伍折损在此。他虽然着急，不过确信，单凭自己下去查找线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逃不脱，还不如回族中报信。不过他也不想这么一走了之，万一底下的人有生还的希望，自己在这里还能接应下。那个时候通信技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一拨电话就什么都说清楚了，于耀彤在旁边守了半日，听到下面一直寂静无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处地方。

    “没想到，大哥还能活着回来。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情，可惜大哥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看来只能将养些时日，待到他的情况有所好转才能知道在地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武听了于耀彤的讲述，心中早已经波浪起伏，虽然对于做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碰到离奇百怪的事情比普通人多得多，不过像刚才这一番讲述，却是奇上加奇，且不说并没有见到墓中究竟有什么东西，单单绳索中传来的力量能把成人的两条腿给硬生生拉断，不知道绳子那一端是什么恐怖的事物，现在更令人惊奇的是，离奇事件中的一个当事人竟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消失了三十年后再次出现，并且是从棺材中出来的，究竟有何解释？这三十年他究竟吃什么、喝什么，为什么被困在那样狭小的地方，身体机能竟然无损，除了因为长时间不能与人交流导致现在无法语言及无法书写外，身体的运动能力竟然丝毫无损，相对于于耀彤的年纪来说，于耀义的身体也未免太过健康了。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好处。”于武心中暗暗思量，“不行，我要把这个机密搞到手，若是借此能发现或者研制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巨大的利润自然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想到这里，于武心中火热，望着于耀义的眼神也不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