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江南洪水一事,展宁心中虽有计量,但消息一日未确定,心中总有些许担忧。
这一世走来,与前世已有不少改变,若是洪水一事也如心玉公主一般生了变故,那她不仅仅是把自己害了,还把严恪拖进了深坑。
如今听严恪这么说,她心里原本悬着的部分终于踏踏实实落了地。
“陛下已知晓此事。我之前替你呈上去的治水策,陛下也看过,对你很是赞赏。如今江南一片混乱,他想待水势暂消,便让人前往江南,主持治水一事。”
若说严恪前一番话,让展宁的一颗心落了地,那么他后面所说之事,便又让展宁的心提了起来。不过前一次悬着是隐忧,这一次却是期盼。
她眼中划过喜色,“陛下可有说起,主持治水的人选是谁?”
展宁自己或许不知,但如今的她在严恪面前,流露真实情绪的时候,要比以前多得多。
以前严恪看她,总看不透,就像是一副绝佳的山水画,但画上始终蒙了一层薄雾,美则美矣,却来得虚伪。
如今她欢喜也好,忐忑也好,在他面前总有些痕迹可循。
这样的状况,至少说明她对他,比之从前,打心里便多了认同少了防备。
严恪唇角勾起,笑道:“想知道,你不如猜一猜?”
他少有这样不稳重的时候,展宁瞧着他唇边笑意,很有些意外,好半晌才愣愣道:“我少有得见天颜,对陛下的性情不了解,猜不出来。”
“你。”
严恪面上笑意未收,说出来的话却让展宁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伸手指指自己,愕然道:“我?怎么会……”
江南三省被水患困扰多年,治水一事涉及数州,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她初入仕,论资历也好,论品阶也好,都不是主持治水的好人选。
“不拘一格降人才,陛下从不是拘泥之人。且提前疏散江南三省八州居民一事,论功行赏,你也当往上升一升。曹郎中在都水司也待了不少时间,他的位置,很快应当就会挪出来。”
都水司正五品郎中曹典,乃是三皇子严懋的表舅。
梁朝官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同一人在同一个职位上待的时间,是不能超过十年的,以防老树盘根,结党营私。
曹典在工部都水司,待了似乎有七八年,换一换位置,也没什么特别。可出了潜龙飞天之地这个案子,曹典又是三皇子派系,景帝的任何举动,可能都别有深意。
“温太傅的案子,大理寺审得怎么样了?陛下可有什么意图透露出来?”
能够升官,还是从六品直接跳到五品,中间跨了一个从五品,展宁自然是欣喜的。
她折腾那么多,就是为了要让自己的翅膀硬一点。
眼下展臻回来了,她与他要换回身份,她也想帮着展臻站上更高的位置。他们兄妹是紧紧绑在一块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升官的欣喜,与潜龙飞天之地一案背后的夺嫡之争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
端王严懋与睿王严豫,是最有可能登上九五之位的两个人。
严豫不用说,展宁绝不希望他胜出。
可严懋与钱氏背后之人关系不明,他若登位,对她与展臻而言,也不一定是好事。
何况潜龙飞天之地一案背后的人若是严懋,那在严懋眼里,她和严恪只怕都是板上钉钉的睿王党,要想和严懋修好关系,觉不容易。
展宁原本的打算,要让严豫错失九五之位,那最好的办法,便是暗中投靠严豫的对手。
可瞧现在的局面,这条路,并不是最初以为的那般通畅。
她在不经意间,让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严恪道:“还在审。马文正知道自己是脱不了身了,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并没有太多隐瞒。他道潜龙飞天之地一事是为二皇子办的,不过我瞧陛下的意思,并不太相信。”
说实话,严恪对此也不太相信。
马文正是个急功近利之人,这从他所做之事就能看出来。而二皇子本身在几个兄弟中不出众也就罢了,生母那方也没有什么助力。舍弃比起风头正劲的严豫和严懋,选择毫无优势的二皇子,马文正应该不会这样择主。
严恪接着又道:“不过从潜龙飞天之地启出来的东西,并没有明显的线索指向哪个人,马文正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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