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气消了,我会亲自与她说。今儿个天也晚了,你来是想陪你母亲说说话吧?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展云翔得了展宁和张氏的同意,心里舒畅,也想着早点将这消息告诉钱氏,当个安慰,免得她总在自己耳边念叨,要他向老太太求情,讨回她的管家之权。于是他简单与展宁和张氏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展宁将他送出院门,再转回屋之时,见张氏仍旧之前的姿势坐在桌边,木着一张脸出神。那偏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映着屋中的富贵,有种说不出的哀凉。
展宁将房中伺候的丫鬟都遣了出去,锁好门,自己放轻手脚坐到张氏身边,俯下身子,将头搁在张氏膝盖之上,伸手环抱了张氏的腰。
“母亲,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从小到大,展宁只要淘气惹了祸,张氏生气之时,她都会这么跟张氏撒娇。
不过半年前的那次意外过后,她顶着哥哥的身份活下来,便不敢再随意做这样的举动。
张氏见她如此,身子微微一震,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有些湿润,“傻孩子,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不争气,当初不顾你外祖父母和舅舅的反对,因着一场花灯节上的邂逅,就认定了你的父亲。自己这么多年过得委屈不说,还委屈了你们兄妹。你前些日子被陷害,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臻……宁儿去得可怜,你父亲却要把那个女人的孩子记到我的名下……”
展宁见张氏情绪低落,环住张氏的手臂又用力了些,似乎要借此给张氏依靠,“母亲,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们兄妹很好的照顾,不要觉得委屈了我们而自责。而且事情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有些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说到这,展宁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也不会让钱氏如意,这一世你注定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别的人……就算只是挂在你的名下,也绝不可能!”
展宁声音里的笃定让人无法怀疑,只是张氏却不懂,“那你方才还答应你父亲?”
展宁低声道:“事事忤逆他的意思,只会让他越来越反感我们。而且这事他若说动了祖母,你也不能硬扛到底。倒不如在面上做个顺水人情。但之后的事情,若是钱氏她们自己出了岔子,就怪不得我们了。”
张氏听得云里雾里,“你这孩子,到底在打算些什么?钱氏那边能出什么岔子?还有安国公家那桩婚事,你怎么能答应呢?”
“母亲你相信我,不管是安国公家的婚事也好,还是展欣的事情也好,我都会解决的,而且我还会送钱氏一份大礼。”
展宁往张氏怀里又钻了钻,感觉母亲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那颗一直浸在冰雪里的心也温暖了点。她知道,也难怪张氏担心,自己今日做的事情,件件都对自己不利。不过很多事情,她现在还没法子给张氏解释。老天对自己重活一世的馈赠,就是让自己能够知道未来这五年来发生的许多事情。秦思姐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验证,就算有些地方改变了,但有不少事情,还是会延续原本的轨道。
张氏见她说的肯定,料想她有自己的主意,心里虽然担心,也不再一个劲追问,只轻轻抚着她的头。说起来,怀里这个孩子与自己是不同的。比起软弱又识人不清的自己,虚伪而薄情的展云翔,展臻与展宁这一双孩子,性情上更肖似自己的兄长、他们的舅舅张易安。毕竟兄长在世的时候,这一双孩子,不少时间是在他膝下受教的。当初展云翔对此颇有微词,可如今看来,张氏倒是庆幸当初的做法。
却说展宁在张氏怀里撒了一阵子娇,待心中的冰寒稍淡去些后,便直起身。她一脸正色望向张氏,“母亲,有件正事我要与你商议一下。”
她说得正经,张氏便也正了正色,“什么事?”
展宁道:“是关于这侯府官家之权的。原本钱氏仗着父亲的偏宠,说是协助你打理家中事务,实际上却越俎代庖,几乎已将你架空。如今祖母收回了她手上的管家权,你要趁机将这侯府整肃一二,让钱氏以后也不能再插手。”
听展宁说的是这事,张氏有些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从不在乎。你父亲的心都在钱氏身上,我把着这官家之权,又有什么意义?”
“那母亲是要就此认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