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王一飞上学的问题解决了。
住址远近不是问题,年龄不够不是问题,赞助费有没有也不是问题。
在过人的实力面前,这些条条框框,命令规定都不再有意义。
没有谁对董海天这个决定有意见,尽管也曾经有学生家长听说丽泽小学特批了一个小孩儿入学而赶来理论,想为自已的孩子争取一些权益,但董海天只用一句话便把这些忿忿不平的父母们问得哑口无言:
只要你们的孩子能同时让校围棋队的四位主力队员二子还能取得全胜战绩,那我就给你们孩子同样的指标。
这句话很噎人,但同时也很有效。
家长们发发劳骚是不可避免的,不过之后却没有人采用这种方法来为自已的孩子争取权益:没办法,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公平从来只是一个相对概念,想要得到别人的另眼相待,就得要有值得让人另眼相待的理由,自怨自艾是弱者的表现,谁让自已孩子没那个本事呢。
四个月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仿佛只是一眨眼,新的学年就要开始了。
“嘀嘀”,一声笛响,一辆黑色桑塔纳汽车缓缓从后门拐入忘忧清乐道场的大院。
车门打开,抱着被褥蚊帐拎着脸盆牙缸等生活用品还有一大堆零食的王国立夫妇先从里边下来,随后,穿着无袖背心和短裤的王一飞也跳了出来。
“就是这儿呀,离学校是挺近的。”第一次来道场的丁立梅抬起头来打量着四层楼房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是啊,步行到丽泽小学只需要五分钟,说夸张点儿,如果是刘翔也在这里上课,等听见上课预备铃响起的时再跑说不定都晚不了。”沈怀运从司机位上下来一边锁着车门儿一边笑着说道。
“呵,沈老师,您可真幽默,人家刘翔可是世界飞人,全世界加起来比他跑得快的也没几个,我们家飞飞哪儿有那种本事。”沈怀运的比喻引得王国立是开怀大笑。
“飞飞跑步是跑不过刘翔,可刘翔下棋也下不过飞飞呀,所谓术业个有专攻,等飞飞以后长大的时候,说不定名气比刘翔还大呢。“沈怀运发挥其有骆驼不吹牛的功力笑着说道。
“对了沈老师,你一说这个我到想起件事儿,飞飞早晨很喜欢赖床的,每回叫他起床都得费半天功夫,现在他一个人住,以后起床的事儿怎么办呀?”女性的心思就是细腻,沈怀运随口打个比方都能被她联想到自已儿子身上。
“呵,您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们早就考虑到了。和飞飞同住的学员叫黄春生,今年十五岁,在道场已经住了有半年多。飞飞的起居作息问题都由他来负责,您不用担心飞飞被放了羊。”沈怀运笑道。
“黄春生?哪里人?性格怎么样?会照顾小孩子吗?”丁立梅一连串儿的问题马上便蹦了出来。
“立梅,别那么过敏,知道的是你担心飞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警察查户口呢。”人家道场可是处处在为自已的儿子着想,见妻子这一大串问题问得那叫一个顺口,王国立怕沈怀运心里不舒服连忙插嘴道。
“呵,沈老师,您别见怪。”被丈夫一提醒,丁立梅也意识到自已问话的语气有些问题,于是赶紧道歉。
“没什么,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昔年孟母三迁,为的还不就是让自已的孩子有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吗?你们就是不问这些待会我也要向你们介绍,既然问了那咱们就边走边说吧。”沈怀运笑道:年纪仅有七岁的小学员在忘忧清乐道场成立这么多年以来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因此,为了保证王一飞尽快适应道场的集体生活,道场的几位主要领导还特意开会研究过这个问题,其中,谁来做王一飞的同屋当然也是议题之一。
“呵,那好,咱们就上楼吧,飞飞,别乱跑了。”把儿子叫回,几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向楼上走去。
“黄春生是四川绵阳人,今年十五岁,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由于在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因为交通意外去世,姐姐的腿又落下了伤,家里的收入完全靠母亲一人种地支持,所以家境不是太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黄春生小小年纪就开始帮助母亲下地干活,照料姐姐和妹妹,就是在这样的艰苦情况下,他还能认真学习,年年都是学校的三好学生,并且在围棋上也表现出相当的才能,曾经数次在四川省组织的少儿比赛中拿到名次。后来,他的事情被一位从事商业活动的热心棋迷知道,就资助他来我们道场接受正规训练,希望他能成为职业棋手。在道场的这半年多时间里,他是最刻苦的学员之一,不仅完成自已的功课,而且还积极主动帮助他人,得到道场上下一至的好评。为了减轻他的经济负担,道场把内部刊物的校对工作交给他来负责,他做的也是极为出色,曾经连续四五期没有出现过一处文字错误,您想,有这样一位德智体美劳样样具佳,而且非常负责努力的同屋照顾,您还担心飞飞适应不了集体生活吗?”一边慢慢地向楼上走,沈怀运一边把黄春生的个人情况详细告知两人。
“噢,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放心了。”王国立和丁立梅对视一眼齐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