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人参不是毒药,一顿吃二斤半也活不了,”赌彩在棋界本身并不是多大点儿的事,但过份了,事情的性质也就变了。
一般情况下,普通棋迷之间的彩盘也就是押个十块八块,无论输赢,图得就是个乐呵;向高手学习性质的彩盘分两种,一种是事先说好数目,押的彩金是个定数,在这种情况下,赢一百目和赢一目结果没有区别;另一种则是棋局结束之后按双方棋子的数目差额计算,比如说赢一子加十块,赢十子加一百块,而这种方法也是以赌彩为生的职业棋客们最喜欢采用的方法,因为用这种方法他们可以通过杀大龙来获得超出预期值的丰厚收益。
方品璋和崔秃子这间的那几盘棋就是这种情况:方品璋先是和对方以输一子加五块的约定故意输掉一局赔了十五块,然后再加棒到输五子加十块输掉四十块,最后故意装出输急了的样子提出把规矩改为输一子加二十,连战连胜正在兴头上的崔秃子当然有来者不拒,结果这一盘方品璋大开戒,中盘屠龙,最后以盘面五十目的大优获胜,不仅把先前两盘输掉的五十五块赚了回来,而且还带回了四百四十多块的利息。以为只是一时失手的崔秃子哪儿肯就这么算了,非逼着方品璋按一子三十的方式再下一盘,碰到这种送上门儿的好机会方品璋怎么可能放弃,表面上万般无奈,实际却是半推半就地又下了起来。这一次吃的子没上次多,只有赢了三十七目,可问题是这一盘每颗棋子的价值比上次高出太多,最后一算账,崔秃子又输了四百多块。
一个下午就赚了这么多钱方品璋心里当然高兴,但他也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说到底,赌彩虽然在棋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终究沾了个赌字,棋社或许不会再意他在自已的地盘上赚钱,却绝不可能允许这种行为招来政府相关部门的介入。
今天梁明泉把自已找来,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件事情,难道是想告诉自已“你被列为烂柯棋社不受欢迎的人,以后不允许再踏入烂柯棋社门口半步!”
当然,如果只是烂柯棋社拒绝自已在这里讨生活他还不怕,怕的是这件事一传扬开来,北京的各家棋社都有样学样,把自已划入不受欢迎的人里,真要那样,自已的饭碗不就给砸了吗?
“呵,怎么?担心啦?”梁明泉笑着问道。他知道对方在想的是什么。
“梁社长,我承认这次我捞的是有点儿狠,您给个机会,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绝不给您添麻烦。”方品璋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别害怕,你从崔云路身上捞得虽然有些狠,不过那是他自已有钱乐意,只要没人投诉,我没必要主动替他出头。
我找你来是另有事情。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外甥叫方孟扬?”梁明泉笑了笑,把话头引向正题。
“是啊。您问他有什么事吗?”听到对方找自已不是为了赌彩的事,方品璋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