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骑兵,对战主要目标正是准噶尔乃至中亚骑兵。
只是对上哥萨克骑兵,骠骑的整体机动水平就差了不少,哥萨克兜圈子的本事不比中世纪的蒙古骑兵差多少,而个人技艺也强于骠骑。
眼下的态势是,在战场东北方向,也就是英华右翼,英华企图以两千多骑兵阻拦四千多哥萨克骑兵,哥萨克人却以千余骑拦住了英华骑兵,剩下的主力绕了十来里路,正朝右翼深处突击。
骑兵的战斗混杂不堪,在未充分展开的战场上,双方于机动中相遇,最初的两道浪潮对撞后,粉碎为若干小集群,来回冲杀。
凌乱细密的枪声很快为正面战场的道道排枪铺起又一层背景音。枪声之下的喊杀声,马嘶声。马刀格击声,就显得更为遥寂了。
多伦扎布和格日尔木一边掌控着部队努力摆脱混战状况,一边看向已卷向深处的哥萨克大队。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只能靠骁骑师了。”
后方高台上,王堂合抹了抹脸没说话,彭世涵对方堂恒道:“只能靠骁骑师了……”
战场西北方。另一股两千来人的哥萨克骑兵正策马缓缓前进,叶夫秋欣放下望远镜,点头道:“虽然不如顿河哥萨克组织得好,可西伯利亚哥萨克终究是哥萨克……”
接着他昂扬地道:“北方大战,波兰战争,我们哥萨克骑兵虽然立下了无数战功,但波兰人、瑞典人,甚至普鲁士人奥地利人都说。我们哥萨克骑兵从不正面冲锋,我们哥萨克人从来都是贪生怕死的战场窃贼,以卑劣的手段窃夺着战争的荣耀。波兰人甚至讥笑说,在他们的枪骑兵面前,哥萨克人就像是牧人驱赶的羊群!”
“什么是荣耀?胜利就是荣耀!不管是用什么手段获得的,这绝不是懦弱,勇气……我们哥萨克人的勇气。并不需要敌人来肯定。”
“我们哥萨克人靠的不止是勇气,我们的长矛比欧洲枪骑兵的还长两英尺!我们的马刀能劈断欧洲骑兵的长剑!手枪那种女人才用的东西,我们哥萨克人只用来发信号!”
叶夫秋欣大笑道:“没有哪个战场更适合展现我们哥萨克的勇猛了,在这里,面对……不管是叫做赛里斯人还是鞑靼人。总之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身材瘦小,性格懦弱的敌手,哥萨克人的冲锋,会让他们彻底胆寒!”
鲁缅采夫也扬声道:“能在这一战里留名的只有俄罗斯!只有哥萨克!”
即便对此战心怀悲观,切尔雷赫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如果哥萨克能击垮赛里斯骑兵,撼动他们的右翼,这一战未必会输。
叶夫秋欣的豪情自语像是信号,或者说是冲在前方那些哥萨克骑兵团的团长们天性中的狡诈开始起作用,当他们确认已将拦截的赛里斯骑兵甩在了后方,赛里斯右翼正大门洞开时,冲锋号不约而同地吹响了。
这是哥萨克骑兵很少听到的冲锋号,对大多数哥萨克人来说,一辈子估计都难听到一回。如叶夫秋欣转述欧洲人的评价那般,作为轻骑兵的哥萨克绝少正面冲锋,甚至迂回侧翼的大规模冲锋都很难出现。
跟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哥萨克人并不推崇那种浪漫英雄主义的作战风格,他们在欧洲战场上起到的仅仅只是巡逻、警戒和侧翼掩护等辅助作用。不仅很少跟敌人骑兵大规模对战,更难得有什么决死冲锋,“活着才有一切”这种近于东方民族的理念深深浸透在哥萨克人心性中。
让欧洲,乃至后世人大肆渲染哥萨克骑兵勇武形象的来源正与此相关,哥萨克人骑术精湛,甚至还不是个人精湛,由同乡编组起来的各支部队都有自己的绝活,例如集体转向之类的小技巧,这些技巧正显示了他们若非必要,绝不轻易对决的原则。
在欧洲战场上,哥萨克骑兵给对手留下的印象更多近于蒙古骑兵“讨人厌的麻烦”,而非战场上有什么显赫战果。只有少数情况下,那还是几十年之后,俄罗斯跟欧洲列强的对战中,才会以哥萨克骑兵为战场正面的作战主力,而那也非可复制和持续的战略。
当然,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哥萨克人就会以马刀展现他们的勇悍,只是这种勇悍大多用在了比他们弱许多的亚洲对手身上,而且也并非次次如愿。另一个时空里,若干年后,渥巴锡率土尔扈特族人东归,追击的哥萨克骑兵就遭遇过惨痛失败。
只是在此刻,叶夫秋欣和鲁缅采夫都觉得,这已是必要的时刻,哥萨克的冲锋不仅不会付出太大代价,还会获得空前的胜利。
呐喊声潮中,哥萨克骑兵大队陡然转向,架起长矛,高举军刀,本是中速疾驰的坐骑也加快了速度,朝着正在展开的右方侧翼红衣冲击。这一刻,战场其他地方的动静似乎都沉寂下来,只听到哥萨克人呜噜噜的怪异叫声,以及万马奔腾的如雷轰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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