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能光复整个华夏,可你却没有急着北上,这只说明,在你心中,我们大清,不过是指掌之物。你还有更大的企图,为这企图,你不惜积蓄力量,谋定而后动,你所做的事,已非逆天,而是……重造一个上天。”
小红嘴角弯起,心说你这鞑女还有点眼力,我们天王做的事,那是一般人都看不透的。心中正得意,眼角扫到李肆,却发现他脸上表情怪怪的,像是……之前一身赤裸,由着自己服侍穿衣时的别扭。
茹喜接着换了恭敬语气:“贱妾一路行来,越想越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贱妾所求为何,天王该早知道,贱妾只求我满人血脉能延续下去,能在天王雷霆涤荡下,存得一缕活命的机会。之前所做种种,都是求得天王能容下旗人,乃至容下满人。”
李肆淡淡道:“我可是很仁厚的,就连此次捕掳的满人都没有杀戮,而只是遣发为奴,虽然是终身为奴,可终究能活下去。如果能显出忠诚,嗯,如你之前所为那般,也不是没有重获自由的那一天,你又担心什么呢?”
茹喜摇头:“天王,天下最终是你的,是你所领的汉人的。等到你北伐而进的时候,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广州血腥,四川空省,种种满汉之仇,必将清算。即便贵为天王,这股人心大势,也不能逆转,到时是何等境遇,以天王之智,怎么也该想到,天王何苦哄贱妾这么个小女子……”
小红听得胸口发烫,这个茹喜,说得真是深刻啊,未来就好像由她嘴里,那么清晰那么逼真地显现出来。等咱们英华得了整个天下,还真是要将满人赶尽杀绝,才能出得咱们汉人心中那口恶气。
李肆哦了一声,似乎有了兴趣,挥手道:“继续……”
茹喜眼角已有了泪痕,却不管不顾地道:“贱妾心有宏志,要在这大潮之下,护住我满人一丝血脉。而贱妾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小红皱眉,什么办法?是把自己献给天王,生个满汉孩子?这女人……呸!
茹喜挺直了腰肢,眼瞳中充盈着渴望,那是她本心的极度期盼,她低低而有力地道:“那就是,让一部分满人,成为天王的臂膀,成为天王可信的忠犬!为天王夺天下而拼杀在前,以满人的血,保得满人一丝血脉,就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在天王重造的大势里,求得一寸容身之地。”
小红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这……这是说,她要自己人杀自己人,只求能活得一部分满人就好?
茹喜蓬蓬叩首:“之前汉军旗人用自己的手处置叛徒,就能得天王允准,加入英华军中,天王,贱妾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不管是在明处摇旗呐喊,还是在暗处招降纳叛,只要能为天王出力,保得我满人血脉,茹喜甘附叛族骂名,甘沾同族之血!”
小红心绪翻卷,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满人女子相比,真是太渺小了,这茹喜竟然甘于这样自我牺牲,背叛族亲,却是真心为了族人的未来,太伟大了,太忍辱负重了,呜……
不是李肆看了她一眼,小红估计已经哭出了声。
李肆转头,目光投向天花板,沉默了好一阵,忽然叹了口气。
“很有说服力,但我不喜欢这种悲情故事,我也不喜欢谁去背负超越命运所定的责任。所以呢,我给你自由。我不在乎你这话的真假,至少你感动了我的侍女。”
他举手道:“现在,你,还有你的侍女,都可以走了。”
小红也点头,心说这样的事情,你一介弱女子怎么能扛得起来,天王的处置……等等,为什么是说看在我被感动了的份上?
茹喜楞了片刻,脸上表情变幻着,像是激动,又像是不甘,接着她咬牙,整个身体都扑在了地上,凄声道:“贱妾不愿随波逐流!昔日天王在青浦举旗,贱妾已有刻骨铭心的体会,那样的苦,绝不愿再受!天王,你要贱妾上阵厮杀,要贱妾潜伏谍探,怎样都可以,无论什么难事,贱妾都绝不皱眉,只要贱妾能有所为就好……贱妾就只想着我满人的未来!”
旁边的小侍女跟着趴在地上,咚咚叩头,小红已经抽泣出声,都有些忍不住要扯李肆的衣襟,求他点个头。
李肆却忽然问道:“只想着满人的未来,不想着你的四阿哥,四爷么?”
身躯抖了一下,茹喜像是被戳中心中最深处的柔嫩,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她苦涩地低笑道:“是的,贱妾私心也是想着四爷,也想求着天王,到时候能给四爷一条活路。他当不了皇帝,但大清基业崩塌时,他绝对会挺身而出,贱妾只希望,到时能在天王心目中有足够的信任,能饶下四爷一命。”
李肆呵呵笑了:“这就对了嘛,想要谈生意,就痛痛快快亮出底细,我李肆,骨子里就是生意人。”
他像是有所决定,压沉了嗓门道:“当真是任何事都愿意做?”
茹喜挺胸昂首,直视李肆,“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李肆却皱眉拧嘴,像是有些为难:“可……我该怎么信你?”
小红正喘过一口气,觉得收下这个女子,对天王的事业该是有很大助益,听李肆这么问,心中也是点头,是啊,怎么信你?你说说就行了?除非……
想到了什么,小红有些脸红,除非你变成天王的女人,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就算只是……那个了,心中也都挂上了。
茹喜低头,红晕也染上脸颊,却是咬牙道:“贱妾是女人,而且还是完璧,若是天王不嫌弃,贱妾献上红丸即可。女人就是这样,身体容进了哪个男人的根,心中也就只能以哪个男人为根,但望天王许得贱妾留下一丝心志,只为我满人之事。”
旁边的侍女结结巴巴跟着道:“小……小女子是马尔佳氏,愿陪小姐献……献上红……红丸,以证……证心志。”
那小侍女该是极度紧张,说着说着就大喘气起来。
李肆起身,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笑了起来,大声笑了起来,就像是面对满满一缸金鱼的猫儿。小红这时才醒悟,怎么事情到最后,还是变得跟早前的猜想一样呢?
李肆迈步走向这两人,小红倒是没忘自己的职责,赶紧跟了上来,站定在茹喜身前。茹喜似乎紧张起来,喃喃地道:“就……就在这里吗?”
李肆很奇怪地问:“还要在哪里?是不是还要张床?”
茹喜自嘲地笑了一下,闭上双眼,吞着唾沫,手也颤抖着,像是心一横,将虚虚栓住的衣领扯开。在小红抽着凉气的低声中,一具虽说不上完美,却足能称得上是晶莹娇艳的胴体,如出水芙蓉一般,露出了上半***。
看着那雪白胸脯上***的红晕,小红想闭眼又不敢闭,只好在脑子里跟自己的对比,却是越想脸越如火烧一般。
就听李肆冷冷地说:“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