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着力部署反攻之计。
回到水师提督衙门,就要点军备战,却见水师提标中营参将蓝廷珍带着一个军将急急而入。
“军门!台湾有变!”
蓝廷珍急声唤着,施世骠心中剧震,是那萧胜攻入台湾了!?
“标下澎湖协守备林亮,为报军情,冒死直航厦门而来!军门,台湾贼起,不过半月已波及全台!文官都逃到了澎湖,只姚总戎率军在台湾府城拒敌,求军门速发援兵,否则台湾危矣!”
那军将跪地哭喊道,施世骠脑子嗡的一下麻了,眼前视野也一片模糊。
萧胜是台湾镇把总出身,会在台湾搞事,他早有预料。之前就再三严令台湾镇多加防范,还请动闽浙总督满保,行文台湾府清乡连保,防范贼军渗透蛊惑。
从去年宜章之战到现在,台湾一直没什么动静,他还以为是自家措施得当,让萧胜没有机会在台湾下手。却没想到,那萧胜不搞则已,一搞,整个台湾都反了!?
“你叫……林亮?从澎湖直接过来的?好好,忠义之人,且将台湾事细细说来。”
施世骠压住心中惊恐,扶起那林亮,要听此事细节。从澎湖到厦门,现在都有萧胜的快船巡弋。若是水师战船直航,运气不好,就是船毁人亡。所以清兵、官员和驿传来往台湾和大陆,都是走北线福州再南下。这林亮为省时间,直航厦门,还真是绝大冒险。
再听台湾镇总兵姚堂还固守台湾府城,施世骠心中稍安,形势还不算坏到极点,在台湾本岛终究还有落脚之地。
听了林亮一番报告,施世骠心中辗转反侧,脸色也青白不定,最终咬牙恨声道:“出兵!蓝参将,汇聚船队,你率水师提标四营,载陆路提标三营,金门镇、闽安协,急赴澎湖!”
殷特布原本在江南所聚绿营大军,因为萧胜率船队直捣江南,处处生火,已经散回江南各地协防。施世骠为闽浙战场最高指挥官,麾下兵力却不算多。
有满保分权,浙江绿营他动不了,而且福州将军所部旗营他也无权调度,手里就只有福建水陆绿营,以及满保支援他的闽浙督标和浙江部分绿营。算下来账面上有八万,实际能战的不过六万,其中还包括台湾澎湖的一万人。
听到施世骠这布置,蓝廷珍一惊,他是略知施世骠的谋划。这几部兵力有一万两三千人,还都是精锐,将他们都调往台湾,福建当面,就再没配合湖南战局的力量。
“台湾为重!若是得了台湾,贼军如虎添翼,再难制住,这是更大一局,皇上早有交代!”
施世骠冷声说着,还不止是为他施家着想。此刻南蛮占了两广云贵,正争夺湖南,就跟之前三藩与朝廷争斗之势。若是让南蛮再占住台湾,那可是三藩外加台湾郑家齐心联手的势头,大清可就真的危险了。
这番大棋局,蓝廷珍当然掺和不进去,他担心起另一件事,“军门,海路还在贼军手里,那萧胜怎会坐视我水师大队进赴台湾?”
施世骠叹气:“就只有化整为零,以单船航澎湖,不可聚船队而行。”
海路被制就是这般憋屈,施世骠有些悔恨,早知事态是这般变化,就不敢怂恿荷兰人贸然出击,而是请其护住海路,有荷兰人护航,也不至于连遣援兵至台湾都这么鬼鬼祟祟,如老鼠过河一般。
自己这番难堪处境,竟是被原本看好的“好汉子”部下萧胜所逼,施世骠气得太阳穴直跳:“萧胜那个王八蛋!当年就该在英德寻隙一刀砍了他脑袋!”
南澳岛,听得军情处密探报说施世骠在厦门水师提督衙门跳脚大骂他,萧胜哈哈一笑:“施军门此番可是骂错人了,这可不是萧某人的布置,天王早在一年多前就埋下了根,蓄积到今才发作,他自然是吃不消的。”
这的确是李肆的谋划,青浦举旗后,鹰扬军东征,打进福建后,台湾就有了动静。昔日郑家部属都在暗中串联,想要揭竿而起。李肆却派了郑永赴台,将他们安抚下来,还出资让他们往台湾北面的大加纳和鸡笼湾汇聚垦田。这一年多下来,已经聚起相当规模。由郑家部属和天地会两方运作,这番动静瞒住了清廷,到此时才终于引爆。
“咱们才是主角吧,这凑热闹的,怎么还抢了戏台呢?”
台湾嘉义,原本的县衙已被改作英华台湾招讨使衙门,新任招讨使郑永看着台湾舆图,一脸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