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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定北开始恫吓他们,唠叨了好一阵子,喷得张震南满脸唾沫星子,城丁们一脸煞白才罢休。
“不说了,现在见见你们的本事。”
接着进入到检阅的实战环节,瞧着这帮民勇出身的城丁,纷乱不已地装弹举枪,举枪射击更是个个扭头,原本枪上有的枪刺也被他们丢掉了,嫌没用,又沉。大多数人都没肉搏武器,少数几个腰间挂着腰刀,还有人揣的是杀猪刀。谢定北江求道等人只觉惨不忍睹,再难看下去。
衡州知府衙门,谢定北向罗恒交了底:“孟统制还没定要不要衡州,只让我在这扎一根钉子先看看情况,等我回去后跟孟统制说说。”
罗恒皱眉:“咱们捏住城丁的事,怎么也难瞒过鞑子的细作,不知道延信会不会有动作。”
谢定北嗤笑:“那家伙哪有胆子来夺衡州……”
胤祯大军北进后,留守长沙的讨逆将军延信兵力不足,就缩在长沙固守。加之康熙要玩钓鱼,想推着虎贲军统制孟奎来占衡州,让他跟李肆离心,就再没对衡州打过什么主意。
现在虽然清廷又有了动手的迹象,可胤祯大军还没过来,上到李肆,下到谢定北,都不觉得延信有那个胆量和力量来夺衡州。
鉴于清廷在湖南又蠢蠢欲动,李肆一面安排羽林军的计划,一面给虎贲军孟奎下达了择地固守,相机处置的训令。北到衡州,南到郴州,孟奎自己决定。为此孟奎开始评估衡州的情况,派谢定北来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罗恒从青田公司的角度出发,自然希望孟奎能尽快挥军北上,拿下衡州。他跑到衡州来,也是要联络本地要人,稳定人心。可孟奎正干着更重要的事,虎贲军扩军整编的工作还没收尾,不愿在衡州提前大动,乱了他的章法。
这番微妙局势,让罗恒有些伤脑筋,如果那些城丁能靠点谱就好了。
“罗司董,我个人的意见……”
谢定北一脸灿烂笑容,正踌躇着这盆冷水该怎么泼才最温柔,让这个李肆的嫡系老人不会生恼。这些城丁抓抓贼匪还行,指望他们据城抵抗大军,太不靠谱了。
话还没出口,一阵枪声传来,起初谢定北还以为是江求道等人在验枪还是干什么,可这枪声绵绵不止,不一会儿,从十来响变成了数十响,最后竟是数百响,还是从西门传来的。
谢定北跟罗恒骇然对视,延信真来了!?
“招呼兄弟们收队!护着罗司董撤退!”
谢定北反应很快,就觉得衡州该是守不住了,现在跑掉还来得及。他来衡州只是查看状况,手下不过三四十名士兵,可没办法抵抗清兵大队。
“还……还有徐主祭,他就在城西外面!”
罗恒自然是要跑的,可之前还带了个徐灵胎到衡州,那是个要人,怎么也不能搞丢了。
“那神棍怎么也在!?”
谢定北暗自***,看来是没办法先跑了……
等谢定北到西门外时,不止是枪声,连小炮都轰鸣作响,可他仔细一打量,却是疑惑不已。就见城外远处人影憧憧,硝烟升腾,却没见着两军厮杀,这是怎么回事?
“职下也不清楚……”
谢定北走后,江求道就将部下散到城丁里,跟着他们去勘察城防,自己在江边巡视,来得比谢定北还晚。
“召集部下……”
谢定北大手一挥,却僵在半空,他们装扮成商人护卫而来,可没带什么鼓号。
“不过这城丁打得煞是热闹,心气很高嘛。”
形势虽然乱,却没见着前方城丁溃退下来,谢定北和江求道又是欣慰,又是诧异。
“打!狠狠地打!一定要压过他们的动静!”
西门外一处田垄,数百人聚成几堆,正热热闹闹放枪不停。大多数都是城丁打扮,里面夹着几个寻常打扮的汉子,正是江求道的手下。田垄向西延展,百多步外是片林子,也正有团团枪烟升起,铅子远远射来,间或在这几堆人群中溅起几朵血花。
“老二,招呼他们把炮架到前面的土坡上去!怕什么?跟他们说,那帮鞑子手里的枪可比他们的差远了!这距离打过来,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
“费小七,把伤着的拖出去,拿布塞住嘴,让他们别再叫唤!破点皮而已,咱们军中断腿断胳膊的也没他们叫得响!”
“魏胡子!黄麻子还没把翼长带过来,你再去一趟!”
一个像是官长的汉子正顾盼四方,手舞足蹈地指挥着。
“侯上官!又有咱们的兄弟来了,您看要怎么布置!”
有城丁朝这汉子喊道。
“去南面!占住那几间屋子,从侧面打那帮孙子!”
这姓候的汉子转瞬就有了安排,那帮城丁乖乖地领命而去。
“***宝庆协那帮老马屁!”
“咱们衡州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城丁们激昂地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