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苍蝇似的又贴了上来。鹰扬军一直停在漳浦,逼压漳州,跟四五万福建和江南绿营对峙,几乎难以动弹。
“莫非是要动员治下所有后备兵!?”
大家都是这般想法,之前在韶州见到堆积如山的军械,就已经有此感觉。英华一国的后备兵体系正随着官府下乡渐渐成型,如果紧急动员,别说一万,两三万怎么也该能拉扯出来。
“没钱……”
李肆摊手,后备兵要动员起来,那可是一笔巨额开销,现在英华一国还没学会搞赤字财政,上百万两银子的缺口,会影响到他国策的根底。
“而且也没必要,若真有此计划,早就该动手了。”
李肆微微笑着,为急得直挠头的众人揭开了最后的谜底。
“我早说了,我们有时间,我们能精细掌控时间,三十六个小时前,我已经发出了命令……”
六月三十日,湖南桂阳州,讨逆将军延信策马奔上山坡,极目望去,大军前锋扬起的尘土在南面冉冉飘扬。
“我大军南下两日,李贼还盘踞郴州不动,他是自投罗网!”
山坡下,大军主力如长龙一般蜿蜒而行,气势壮阔,令人血液贲张。再加上细作哨探的禀告,让延信差点忍不住仰天长啸。
不管是被点将时皇上的叮嘱,还是大将军胤祯的布置,都再三强调贼军的强悍和李肆的狡诈,可现在看来,那李肆不是耳目不灵,就是太过狂妄,竟然置他这一路大军于不顾,对身后的宜章不闻不问。
再有三天,他的五万大军就要进至宜章,到那时,广东大门被关上,李肆那支孤军,就被封在了郴州进退不得。
延信可不是骄狂之人,当胤祯发令出兵时,他就在细作哨探上下足了力气,现在大军虽然还在桂阳州,但哨探已经在宜章北面活动,跟当地穿着蓝衣的贼军交过了手,敌情也大致摸清。宜章贼军最多不过千人,还只是蓝衣杂兵,不是那种红衣精锐,而之前潜入广东一带的细作也回报说,满江行船都运的是东西,并没有大军回援。
那李肆也再无大军了,这一月多来,胤祯和东西两面的杨琳施世骠联络很密切,确实掌握到了当面贼军的动向,羽林军鹰扬军都还在跟他们对峙,并无什么大动。
到出兵的时候,胤祯还在疑惑,为何李肆依旧孤军盘踞郴州,像是在等着朝廷大军南下,似乎有所依凭。可延信领兵到了桂阳州,李肆还没什么反应,延信已经能断定,大家都高估了李肆,起码高估了他的眼界,那家伙,准是在连战连胜之下迷乱了心智,以为可以靠万人对抗十数万大军。
“传令,大军加速,务必在三天内赶到宜章!”
即便笃定,延信依旧持重,否决了部下分兵一部急攻宜章,主力徐徐跟进的提议。宜章不是真正的目标,李肆才是,若是李肆回兵宜章,他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兵力优势,贼军终究强悍,小心谨慎为妙。
延信大军刚到桂阳州,远在广西浔州的羽林军统制贾昊已经收到了李肆的急令。
“敌军已经自投罗网,我们该行动了。”
召集全军将领,贾昊下达了命令。
接着他看向参军向善轩:“老向,广西就交给你了。”
向善轩笑道:“这是许我拉扯起一支民军自己干么?”
几乎就在同时,福建漳浦,吴崖拍拍房与信的肩膀:“房夫子,你可也要独当一面了。”
房与信很务实:“炮手多留一组,否则那些炮可使唤不灵。”
南澳岛,萧胜召集胡汉山、郑永等人,沉声道:“目标,江宁!”
李肆急令分发,有如摁下了一部机器的加力按钮。六月三十,广西浔州、福建漳浦两处,马车云集,船帆如林,羽林鹰扬两军的将士,几乎什么都不带,一身空手上了车船,星夜急行而去。而留下的枪炮则分发给参军组织起来的当地民勇,这一番调动只是万人来回,完全不涉及物资军需,片刻之间,羽林鹰扬两军就踏上了回程。
一路车船联运,毫不停歇,行船自是一路而下,陆上也有细致安排。每隔半日行程,村镇外就有事先布置好的休息处,早已在此等候的军需署经办带着商家送上食水,官兵稍事休息,马车也检修维护,接着再疾驰而行。即便是在陆上,一日也是三四百里,进到广东腹地,不少地方已有水泥大道,行程更是迅捷。
七月三日,延信大军前锋行至宜章外十里处,在韶州码头紧急换装的羽林军白城营,刚刚被马车拉进宜章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