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蟑螂躯体正朝着石板中央猛落而下,将石面砸开了好深一个窟窿洞。茸裘的四条尖腿已不成形,四分五裂的身躯在受到猛烈撞击下破裂成肉饼,四面溅起了一颗颗尖锐的石子。
墙上的红色蜡烛都被那窟窿里散发出来的剧烈气流吹得七零八落,石桌雕案被刮翻在地东横西倒的四处乱窜。它们体内似乎暗藏着一种自爆的气体,只要在瞬间触碰到坚固的东西,那它们整个躯干就会爆碎成弹头般的尖渣,飞溅向周边的每一个角落。
铃铛一口气接不上一口气的用两只血糊糊的手掌心支撑着地面的玉石板、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咬紧了牙关拼命的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还在周边的两只黑色巨型蟑螂此刻早已是虎视眈眈,早已从新站了起来。它们挺直了黑麻麻的身躯,瞪着两只绿色的大眼睛仿佛在一秒便会如猛虎般的冲上来,无情的啃食铃铛的全身。
可铃铛却在这一刻危险的处境爬到一半倒了下去,同时还吐了口气。两只蟑螂再次发出了怪异的声音,好像是在冷笑,又好似充斥着明确的灵性,隐隐挪动着那两条可怕的支腿,齐肩并进的向铃铛一步步逼去。
铃铛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凄惨无比的叫声,再一次的从地面狼狈的爬起。可她却一次次的爬起来,一次次的又倒下去。转瞬之间半分钟几乎已经流逝,而那两只无情的蟑螂早已移动在她的身后不足三米远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那两只蟑螂为什么走得那么慢,且每走一步都会潜意识的停顿三两秒左右。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它们并不是在惧怕,而是在嘲笑。
也许是出自于潜能,之前身体还在摇摇欲坠的铃铛,在突然的一秒内,以狗急跳墙之猛,很快的就从地面一蹿而起。虽然如此,但她体力明显已经不能久持,站起来那一瞬间很勉强又疲惫。
那两只蟑螂同时在这一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展开了四肢,加快了速度猛地冲跃上前。铃铛不得已强忍着疼痛瞪腿飞到半空中,身后两只蟑螂紧追其后。
此刻铃铛已经飞跃到了一桩坚固的石柱上,其中一只脚摇摇晃晃的以半蹲的姿态单立在圆板上,低着头很困难的在唤气。两只蟑螂跳到了另一侧的石柱上,与之对视一番后,便起身飞扑到铃铛脚下的石柱间。
铃铛心里很明白,这一刻自己已经无力在阻挡它们的猛烈攻击,自己也无力在相持对抗。只得用手腕上的‘铃铛’拉扯下来,又从掌间咬下半截手指头,将那截手指在进了‘铃铛’的狐口处,那正个‘铃铛’便一下变大了,就像一口腐朽的盅。
铃铛将整个身体都钻进了狐口中,翻身一跃,滚落到了下面的石板上,石板顿时间受到了猛烈的撞击砸开了一个深坑,顺着里面那窄小的缝隙滚了进去。
石柱上的两只蟑螂便跟上那条裂开的缝隙追了上去。
那洞里又黑又冷,就连空气都没有,什么也看不间,只能凭借着听力和意识寻找对方的踪迹。铃铛本以为自己藏在里面就可以平安无事,但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因为那两只蟑螂的体型一样会随着空间变小,而自身也跟着变小,一直顺着那洞穴紧跟而去,滚成了个栗子般大小的形状。
一只蟑螂钻爬到缝隙中,头部忽然撞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像是一口不大不小的时钟,而另一只蟑螂也刚好在它的对面,用头的触角猛烈的去钻那口种,钻出了一个破洞。
此刻,那钟内的铃铛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钟口处霎时间直直地喷射出了一道鲜血。随后两只蟑螂便从缝隙间跳了出来,同样,它们俩身上依旧沾满了鲜血,最后石板下面的缝隙中突然间飞出了血肉模糊的半截胳膊,期间惨叫声连连不断。
两只蟑螂很有默契的弯下了身子,头与头相撞到了一块,同声发出了嘶吼音。
而藏于石板缝隙间的那口钟鼎也从中飞了出来,在地面上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停下后还摇摇晃晃的持续了好一会。
不久后,钟口处缓缓伸出了半截染红了鲜血的身子,慢慢地从里面爬了出来,霎时间还能聆听到“叮叮叮”的声响。
“啊!!!”那血淋淋的身子从里面突然跳了起来,身穿的裙子已然面目全非,双膝处还缠绕了几串金色铃铛,当她抬起头后,眼痛里浮现了斑斑的血丝,凄惨的左手捂着断掉了右臂跌跌撞撞的走到石墙边,仰着脖子凄惨的嚎叫道:“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哭嚎这人正是铃铛,单手扶在石墙上弯着要每走一步便吐一口血,双唇墨黑墨黑的面色苍白就跟中了毒似的。周围那两只蟑螂没有在继续对她进行攻击,只是头靠着头站在远处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身受重伤的铃铛一瘸一拐行走在血迹中,此刻的她表情就跟个娃娃一样,连哭带叫的东倒西歪摇步在墙角处,还没走上几步便跌倒在地来回翻滚生不如死的狂嚎。
两只蟑螂把腿一弯,低头从嘴里取出一截锋利的黑色“镰刀”,形状极为相似,虽不知是何物,但看似像把凶器。取出之后叼在嘴里,朝着整在墙角处垂死挣扎的铃铛一步步紧逼了过去。
铃铛奄奄一息,手足无力,凭借着微弱的意识平躺在地发出了最后一声凄惨的求救声:“姐姐救我……快,快来救我。”她耳朵里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两只蟑螂凶神恶煞的继续朝她的身后挪动着沉重脚步,嘴里叼着那把看似像镰刀般的怪物,刃侧两旁均隐约流下黄黄的水珠,流落到地面时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烧出了一个个透明的气泡。
铃铛微微意识到后,拖动着狼狈的身体在石板上慢慢的摩擦,双手顶着膝盖两侧的碎石往后方换换挪动,嘴里喷出了一口口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在裙子上。
其中一个蟑螂忽地往前快速移动过去,后面那只随之停下。铃铛迷迷糊糊的视线里看见后,一边往后挪动着身体,嘴里一边哭泣的求救道:“快……快停下,别过来,姐,你在哪,快来帮帮我。”
那蟑螂“吱吱”了两声,好像在嘲笑,又迈开那生硬的两条腿,往铃铛的身躯那靠去,它每往前走一步,那铃铛就会往后缩一步,断掉的右臂上止不住的血就像泉水一样往下流,那混混欲沉的脑海里几乎都快要丧失了意识。
蟑螂往前走到最后一步时,忽然一下倒地,浑身僵硬如泥动也不动,不知不觉似乎昏睡了过去。而身后那只蟑螂在惊慌之下,急忙回头左右看了看,绿色的双眼就像夜视仪一样,能将每处不显眼的角落照射得亮堂堂,可它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之后,它的整个身体也开始晃晃悠悠,那恶心的嘴唇里不断呕吐出黄色的水液,很快它便一头栽倒在地,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四肢便不在动弹。
倒地的那一刻,它身后刚好站着另一名身穿绿裙的女子,扎着两根小辫子,手中还稳稳拿着一个红色的葫芦,葫芦里散发出一道橙色的熏烟,仿佛一道明亮的彩虹把地面的石板都染得五颜六色。
这绿裙女子长相平凡,双眼小得就跟芝麻一样,当她抬头看向墙角的铃铛,立即冲了上去,将铃铛从地面搀扶而起,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玉瓶,从里面取出了几根绿草,拿到嘴里嚼碎之后便涂抹在铃铛的右臂上。
铃铛右臂的血立马就不在流淌了,面色也慢慢有了些好转。铃铛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说道:“啊,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来找我了呢。”
绿裙女子笑了笑,淡淡地道:“傻妹妹啊,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不是吗,你喜欢那男人,我又怎么能阻止你呢。”
铃铛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是啊,可那男子中毒不轻,肚子里的那些怪虫正在不断的吞噬五脏六腑,我如果不及时将那些怪虫取出来,后果很严重!”
绿裙女子将铃铛扶到墙角边,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药丸,送到铃铛的手里,道:“来,把这个吃下去,治疗内伤的,你吃了的话伤很快就能痊愈。”
铃铛将药丸拿在眼前,细细的看了一眼,低声问道:“这药丸我怎么之前从没见你拿出来过呀,姐姐你身上带这么多药,真的不怕自己也中毒吗?”
绿裙女子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怕了呀,你难道真不知道姐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赶紧吃吧,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呢。”
铃铛点了点头,应了声后便将手中的药丸吃进了肚子里,入嘴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味道有些怪怪的,又酸又苦,各自味道参合在里面,令舌头都有些麻麻的,不得已吐了出来,抬起头后,立即又问:“这是什药啊,味道好怪,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苦的味道呢。”
绿裙女子一看,惊慌道:“哎呀,你怎么把这么贵重的药给吐了,你不知道这药很稀少吗,我就剩这最后一颗都给你吐了,你的内伤可怎么办啊。”
铃铛缓缓抬起头,面色有些痛苦,无奈道:“我可真吃不下,伤就算了吧,我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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