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芳是惊惧至极,一见陆韬来,扑到栅栏边是号啕大哭,求兄长赶紧救他出去~
陆韬见一夜之间二弟形容就憔悴了许多,那一脸惊恐的样子让他瞧着心里也是难过,安慰道:“你也别怕,这牢狱上下我会打点的,
不至于让你受苦,但你这罪过不小,我求情亦无用,还得等爹嗲回来。”陆养芳忙道:“那赶紧让人去华亭把爹爹叫回来啊。”陆韬道:“已经派人赶去华亭了,但爹爹最快也要明日晚边才能赶回来。”又安慰了一会二弟,便回去向母亲复命,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得陆养芳在身后叫道:“阿兄,我知道错了,阿兄原谅我一回。”陆韬回来一看,二弟陆养芳脑袋不能钻出来,只把手使劲伸长不停摇着。
陆韬心中一酸,这是他的亲弟弟,虽然昨日在老母亲面前挑唆使坏,极是恶劣,但现在看弟弟这副可怜相,他实在恨不起来,应道:“知错就好,傍晚时我再来看你。”打点了狱卒、牢子,又去刑房典史那里送上五两银子,陆韬这才带着仆人陆大有回家,先去向母亲柳氏报知二弟境况,柳氏哭道:“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这可不把他吓坏了。”
一边的陆养芳的妻子王氏也哀哀的哭。
柳氏道:“韬儿啊,就不能让你那内弟去见县官撤诉吗,那张原也太狠了,竟开门让差人把芳儿抓去,着实可恨!”这时若有陆养芳在一边稍加挑拨,柳氏的怒火就会蓬勃而起,幸好陆养芳还在牢里,柳氏又只牵挂陆养芳的安危,还顾不上恨张原一陆韬道:“张原今日就要回山阴,他也是少年人,咽不下这口气,他一走,二弟的案子就没人追究了,二弟很快就会放出来的。”柳氏道:“那让他赶紧走,赶紧走。”陆韬道:“若曦要带着履纯、履洁回山阴看望其母,前日爹爹去华亭前已经答应了的,儿子等下让她来向母亲拜别辞行。”
柳氏板着脸道:“不用辞行了,让她去。”
陆韬回到小院向若曦这么一说,若曦道:“不拜别媪姑怎好擅自归宁。”当即带着履纯、履洁去大院那边,路上悄悄叮嘱了两个孩子一些话,履纯、履洁点头道:“记住了,娘亲。”
见到祖母柳氏,履纯、履洁二人立即上前磕头,然后仰着两张小
脸,六岁的履纯道:“大母,孙儿要去山阴看望外祖母了,特来向大母说一声,孙儿会想大母的,大母有栗子糕要给孙儿留着哦。”
履洁道:“大母,我也要吃栗子糕,大母不要全给阿兄吃。”柳氏年近六十,就这两个孙儿,柳氏不喜长子陆韬,但对这两个孙儿还是很喜欢的,见二人来,愁眉稍展,笑道:“你们两个想大母就想着大母的糕饼是不是?”
履纯、履洁爬起身来,一左一右牵着母亲若曦的手,履纯道:“不是,孙儿最想大母了,大母最疼孙儿了。”
四岁的履洁道:“大母更疼我。”
两个孩子又争执起来了。
柳氏忙道:“过来,过来。”把两个孙儿揽在怀里,哄道:“你们两个,大母都喜欢,一样的疼爱。”抬头看着怯怯立在一边的张若曦,冷哼一声道:“你,还不如两个小儿啊。”
若曦赶紧跪下,履纯、履洁见母亲跪着,他二人也从祖母怀里挣开,跪在母亲身边,仰着小脸,瞪大乌溜溜的眼睛无辜地望着祖母。
柳氏叹了口气道:“起来吧,都起来一若曦,当着两个孩儿的面我也不多说你,你若还有良心就自己多反省,这次你去山阴只把我这两个孙儿照顾好,不然”不吉的话不说,改口问:“那你们几时回来?”张若曦不敢说要在山阴待到年底,只是道:“过几个月等陆郎有空来接就回来。”
柳氏懒得和张若曦多说话,不是看在两个孙儿的面子上今日她就要痛责若曦一场,想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下要紧的是把陆养芳救出来,若曦回娘家一段时间也好,省得看着心烦柳氏让婢女取出糕饼来给两个孙儿吃,又叮嘱了一些话,然后让若曦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还说了一句:“若曦,我和你直说,你那个弟弟以后不要再来了,我陆家不欢迎他。”
若曦出到院中,拭了泪牵着两个孩儿走,履纯、履洁都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履洁才仰着脑袋问:“娘亲,我和阿兄在大母面前说得不好吗?”若曦蹲下身将两个孩儿搂着,含泪笑道:“你们两个都很好,今日若不是你们在,娘亲哪敢一个人来。”
两个孩子这才快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