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家就在府学宫后面,自然也被吹吹打打洪到家,小丫头兔亭听到鼓吹声跑出来一看,掉头就往内院跑,一边跑一边锐声叫着:“太太,太太,少爷中了,少爷中秀才了一”
张母吕氏笑道:“这才是县试,还有府试和道试,还早呢。”与大丫头伊亭一起出到前厅来看,那一班吹鼓手洋洋沸沸吹打得震天价响,引得东张几家都来问讯,张原一一应付过去,赏了一钱银子打发那班吹鼓手去了。
张母吕氏已吩咐厨下准备饭菜,问张原道:“我儿饿了吧,先喝杯热茶。”待张原喝了几口热茶,方问:“我儿考得如何?”
张原微笑道:“还好,侯县尊也看了考卷,必中的。”
张母吕氏甚喜。
穆真真正从外面进来,听到张原这句话,喜道:“恭喜少爷高中。”
张原看着这堕民少女又是一身的的破衣旧衫,寒冬已过去,天气转暖,穆真真不能再穿去年张原出钱为她缝制的两套冬衣,她现在穿的是她母亲生前穿的旧裙裳张原道:“真真,让伊亭带你去十字街成衣铺缝两套春秋裙裳,过几天你就要随我去松江,要穿得好一些,很多人都是势利眼,只看衣裳不看人的。”
穆真真有些自卑地低下头,垂眸看着自己的长袖短衣和长裙,袖口磨成了毛边,裙子靠膝盖处打着补丁裙子也短,露出半截白白的小
腿,十五岁的穆真真现在的身量已经比她亡母高了张母吕氏笑道:“真真虽然衣裳破旧一些,但每次来都是丰干净净,这可比很多人强伊亭,你这就带真真去成衣铺缝衣裳,你自己也缝一套,挑你自己喜欢的式样。”
小丫头兔亭在一边睁大眼睛看呀看,张原注意到她了,笑道:“把兔亭也带上她眼睛滴溜溜转呢。“张母吕氏笑了起来,打量了儿子两眼,说道:“张原,你也去缝两套新衣,你去年的衣裳都有些短了,这回是去姐姐姐夫家,要穿得光鲜些,1小武也去缝一套,小武也要跟去的。”
翠姑过来道:“少爷,饭菜备好了。”
张原还在用饭商氏管事来了,躬身道:“张公子就出考场了吗,我家二老爷让小人来问问张公子八股作得顺利否?”
张原道:“多谢商二兄关心,本次县试还算顺利。”
那商氏管事喜道:“那就好那就好,二老爷和大小姐都挂念着呢,1小人这就回去报喜。”
张原笑道:“报喜还早,等揭晓放榜后我再来会稽拜见商二兄。”
商氏管事道:“还有一事要报知张公子,我家大老爷已从京中派人来,要接大太太和景兰、景徽两位小姐进京,二老爷要送她们到杭州再从坐船走运河入京,就等张公子县试揭榜后就启程。
张原道:“好,我知道了,到时我会来相送。”
商氏管事走后,张原便与穆真真、伊亭、兔亭、武陵去十字街成衣铺缝制新衣,五个人七套衣服,共费四两五钱银子张原那两套春衫最贵,一套是天青色、一套是柳青色,都是上好的湖罗绸衫。
傍晚时张原又去西张见族叔祖张鼻霜,将县试的两篇制艺背诵给张汝霜听,张汝霜欣慰道:“县试中这样的佳艺是很少有的不知侯县令会不会拔你为案首,也许他考虑避嫌置你为第二,这也无妨。”
张原又说了待放榜后就要去松江府青浦县为姐夫陆韬祝寿,张汝霜皱眉道:“四月上旬就是府试,你赶得回来?”
张原道:“陆姐夫责诞是三月初七,族孙初九就从青浦返回三月底一定能赶回来的。”
张汝霜点头道:“那好,路上小心谨慎,你还要去求侯县令开具一张路引,虽说现在路引检查不严但有路引就会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待明年你有了生员功名那时大明天下就任你游了。”
洪武祖制,里甲百姓离家百里以外就需要向官府申请路引才能出行,而有生员以上功名的就不受这个限制。
县试那天侯县令对张原说是三日后就会发案放榜,但两千五百多名考生的五千余篇八股文三天时间他一个人哪里看得完,起先还两篇都看,后来只看“国有道不”那一篇,若文理不通,第二篇也就懒得看了,直接黜落,再后来只看头篇的破题和承题,当然,侯县令对阅卷还是很认真的,他让孙教谕和朱训导二人把那些被他黜落的考卷再看一遍,不要因他的疏忽而遗漏了人才,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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