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干脆跑到服务台去坐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卡拉他们住的房间。
下半夜三点多,从卡拉他们住的房间走出一个蒙面的维族妇女。开始,李晓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房间。可是,那个“蒙面女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个男人,而且那人离开招待所后,越走越快。
李晓宁意识到此人有问题,他顾不上跟谁说一声,撒开腿就追过去。
李晓宁几大步就追上了蒙面女人,他在身后喊:“喂,站住!”
谁料“蒙面女人”听到身后有人喊,撒开腿就跑,越跑,李晓宁越觉得有问题。于是,他冲上前去,猛然把“蒙面女人”扑倒,一把揭开了罩在“蒙面女人”头上的长披肩,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正是卡拉。
卡拉的手正摸向腰间,那里是一把尖刀。李晓宁没有慌张,他飞快地伸出手砍在卡拉的脖子上,但是这一招似乎未能见效,卡拉仍然敏捷地把刀直握在手里。
“小子,反应挺快的嘛?”李晓宁不仅没害怕,反而更镇静了。因为他从对方拿刀的姿势,看出来对方不是他的对手。一般受过训练的人用刀是斜握,向对手的胸膛以上刺,因为这样可以一刀解决战斗,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是直握刀,对着下腹部刺,这样的概率较大。而卡拉正是直握刀。
李晓宁一闪身,左手抓住卡拉拿刀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然后抬起右腿狠狠地顶在卡拉的小腹上,就把卡拉放倒了。
卡拉虽然精通枪械,但他自身的体质很差,而且,他并没有像卡德尔那样,在境外受过特种培训。于是,他成了李晓宁俘虏。
阿孜古丽两个人听到动静也都跑了出来,却见李晓宁已经押着卡拉往回走呢。
李晓宁直接把卡拉带回他们一开始住的房间,茹仙古丽和玉素甫仍然昏睡之中。阿孜古丽怎么喊,也喊不醒。
李晓宁上前试试他们的鼻孔,发现都还有气,再回头看看卡拉的神情里有一丝得意,他就明白了,他对大伙说:“算了,他俩是被喷了药,一时醒不过来。”他猛然问卡拉:“对不对,卡拉?”
卡拉忙说:“对。”
李晓宁问:“你的同伙呢?”
卡拉得意地说:“你们恐怕找不到他。”
李晓宁气愤地说:“那你自己就当替死鬼吧。”
当下,李晓宁也无心再跟卡拉逗嘴,他们已经把屋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枪。后来,还是阿孜古丽机灵,她突然觉得卫生间哗哗作响有点不对头,对李晓宁说:“既然卫生间哗哗响着,那就说明,他俩刚才在卫生间呆过,搜!”于是,三人又一头扎进卫生间。
果然,不到十分钟,阿孜古丽就喊上了:“卫生间的天花板被人移动过。”接着,又喊:“这儿找到一支枪!”
阿孜古丽猴子似地倒挂在天花板上,取出一支m1911手枪。
卡拉一看,脸儿都白了。
李晓宁瞥了一眼卡拉,果断地说:“就地突审。”
卡拉整整一天都装傻,死活不开口。阿孜古丽气得用手点着卡拉的鼻子说:“什么都不讲是吧?叫什么名字也不说是吧?从哪儿来的也一问三不知对吧?好,你有种,我服你了。那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什么是你坐在我面前?而不是街上的其他什么良民?”
卡拉抬头叹口气,坚定地说:“我没有罪,你们不该抓我。”
李晓宁开口说道:“你和阿孜古丽算是同时代的维吾尔青年,可是你们俩却走上不同的道路,今天坐在相反的位置上。维吾尔族是有传统的美德和品格。我记得一位维族老人跟我说过,吃苹果的时候不要忘记种植果树的人,喝着清水去摧残开渠引水的人,那么这种人必然不得人心。你们想干的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卡拉沉默着,他开始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李晓宁接着说:“几只野鼠,不管它怎么厉害,但是它们绝对不可能拱倒昆仑大山;几群蚂蚁,不论它怎么凶狠,但是它们绝对不可能推倒高楼大厦。你们想干的事情,就像几只野鼠、几群蚂蚁,最终必然失败,落得个可耻的一场。这样的案例很多,你自个想想吧。你为他们东奔西跑,担惊受怕,最后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会得到什么结果?你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手心里,还不赶快跟他们划清界限,如果死死地包庇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李晓宁的话像一枚枚炸弹,把卡拉炸晕了,他偷眼瞧了瞧卡拉,发现他正在发抖,李晓宁突然把脸色放得非常威严,喝道:“我要说的,全都说了,卡拉,你说,你到底讲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