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说一声,肃州这趟镖,就不让他们押运了,他们改为押运往安邑湖州那趟。”琳琅声音干脆利落,“苏伯,新开的镖局叫什么?”
“哦,叫广义镖局。”
“广义镖局?”琳琅问道:“他们开了多久,你对他们可熟悉?”
“也才一个多月。”苏伯道:“总镖头姓许,叫徐连韶,倒也是知根知底,武功说不上多干,但是也有些手段,寻常的盗贼奈他不何,他局子里有十来号人,徐连韶人讲信义,镖局开张后,因为是新局子,也没有接什么镖,头几日还亲自找我,说是如果有什么活儿,也希望能给他们试一试。”
楚欢微微含笑,其实自打新盐署设立之后,朔泉的几家镖局倒似乎成了新盐署的专业护卫队,进行贸易,自然不好派正规兵士护送,镖局倒成了极佳的选择,几家镖局也靠着新盐署,不愁没口饭吃。
“既然都已经和您说了,也不能让您老没面子不是。”听到琳琅笑道:“你去和徐总镖头说一声,如果愿意,今晚就押送往肃州去的这趟货……算了,还是明天早上出发吧,护盐的规矩,你先和他说一说,晚上出发,也有些仓促,他们只怕还准备不及,也不差这一晚。相公已经平定了朱凌岳,西关这一道之上,倒不至于出现什么差错,进了肃州境内,小心谨慎几分,应该也不至于出大事,先让他们在西北走几趟,如果确实可以,以后便也可以安排他们入关……押运的费用,你就按照老规矩和徐总镖头商议。”
苏伯笑道:“小姐,徐总镖头说了,他们是新局子,都不信他们,比不得那些老局子,如果小姐真的同意让他们走镖,徐总镖头说头两次可以分文不取,先试一试他们的能耐,如果小姐满意了,走第三趟镖再说银子的事。”
琳琅笑道:“这徐总镖头看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既然敢这样说,那也就是有些本事。苏伯,这样吧,他那样说,是他的人情,可是走镖的事儿,是刀口上的活儿,都要养家糊口,要不是为了过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讲人情,咱们也不能亏着他们,在外走镖,风吹日晒,也不容易,既然用了他们,走镖的银子照样给他们,也按照其他局子的镖费支付。”
“小姐,这是新局子。”苏伯忙道:“按照规矩,新局子收取的镖费要比老局子少上两成……!”
“我明白。苏伯,你老也明白,关内的盐荒只怕越来越严重,相公这边肯定还要增设盐场,到时候线路更多,走镖的镖局只怕都不够用。”琳琅解释道:“广义镖局虽然是新局子,可是走了几趟镖,也就成了老局子,咱们从一开始就善待他们,他们心里真正自然是感激,日后用上人家,人家也才拼命出力,两成银子也没有多少,却能让他们存有感激之心,以后尽心为我们办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伯感慨道:“小姐,我可是老糊涂了,就是这个理儿……那成,我派人现在就去找徐总镖头,让他先过来一趟,先交代他几句……小姐,广义镖局开张个把月,到现在还没接趟镖,徐总镖头可是愁死了,今儿个第一趟镖就是帮咱们走镖,只怕要乐死他……!”
“那成,苏伯,这是你去安排,待会儿你去将上次西山的账目取来,我对对数……!”
楚欢此时已经走到门前,屋门虚掩着,透过门缝,隐隐瞧见琳琅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案头上也是文案众多,苏伯正站在桌边,也不犹豫,咳嗽一声,轻轻敲了敲门,顺便闪到一旁,不让里面透过门缝看到自己身影。
屋里静了下来,随即听到苏伯声音传过来:“是谁?”声音显得有几分严厉。
楚欢捏着嗓子道:“苏夫人,小人有事禀报。”
苏伯沉声道:“谁让你进这院子的?不是有过吩咐,这里是禁地,谁也不能擅自进来,你是哪个司的?”说话间,苏伯已经走过来,一脸怒容,拉开屋门,正准备斥责,瞧见楚欢笑脸,怔了一下,随即惊喜道:“姑……姑爷,是您?您怎么过来了?”
楚欢笑道:“苏伯,您老可忙得很啊,真是辛苦了。我过来瞧瞧你们。”
苏伯已经回身道:“小姐,是姑爷,姑爷过来看你了。”
琳琅已经听到楚欢熟悉的声音,早已经起身,便想跑过来,可是想到什么,有些慌乱,上下迅速打量自己一番,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俏脸上难掩欢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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