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是一大块土
地。这块土地之大,看不到另一头是什么摸样。厚重的土层上,竟然还有保存完好的草皮,有一棵棵大树,甚至还有几座完好无损的房子。这就好像大地被什么无法形容的力量硬生生挖出来最少百里方圆那么大,奇诡
是湖泊居然都在,陈羲还看到了那湖泊上面漂浮着的几艘小船!
紧跟着,陈羲的眼睛骤然睁大。等到这巨大的土地飘过去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具一具,随着扭曲空间的吸力而移动着。这些尸体看起来有些熟悉,都是一击毙命。一滴血打在陈羲的手臂上,
陈羲甚至感觉到了血液的温度,还没有彻底凉下来。那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在陈羲看着其中一具尸体觉得眼熟的时候,他的后背被撞了一下,那看起来是一位老者的尸体撞在他身上,转了一下后擦着陈羲飘过去
。
老者惨白的脸,和陈羲的脸近在咫尺。飘过去的时候,老者的鼻尖几乎擦着陈羲的鼻尖。
关三
陈羲认出了这张面孔。这些尸体,那断裂的山峰,那大块的土地,都是关家禁区里的东西。而在关家禁区崩碎的那一瞬间,竟然把关家悬空岛上的所有尸体都吸了进来。这是一副诡异惨烈的画
面,一条血河从陈羲身边流过。静静的流淌着,那么的鲜艳夺目。陈羲想伸手拉住关三的尸体,但是他抬起手的时候尸体已经飘远。如果可以,陈羲真的想把关三的尸体带回去交给关烈。对于关烈来说,或许这才是唯一的慰藉。陈羲眼
睁睁的看着,关三的尸体越走越远。然后,他又注意到了另一具尸体。看起来是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目英俊,似乎死的时候格外的平静,在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畏惧的表情。他没有闭眼,好像还活着
一样,眼神里有一种让陈羲心如刀绞的牵挂。
这个中年男人,面目之中,有太多和关烈相似的地方了。在这个男人的腰畔,陈羲看到了一个绑在腰带上的酒葫芦。
陈羲这次没有再失手,一把拉住了关胜己的尸体。他用神木枝条将关胜己的尸体绑在自己后背上,确定不会被带走。
他反手将那个酒葫芦摘下来,拔开塞子,葫芦里的酒还有一大半。陈羲抬起手灌了好大一口,然后对身后的尸体说道:“借关叔一口酒,愿我能带着他们离开天枢城。”
这一口酒喝下去,那股火辣从嗓子里一直烧到胃里。
好烈的酒。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羲看到了酒葫芦上刻着两个字。
关烈看起来痕迹很新,应该是不久之前刻上去的。陈羲立刻就想到,应该是关胜己临死之前在酒葫芦上刻下了自己儿子的名字。陈羲不敢闭眼,因为他怕一闭上眼睛,就能想
象出关胜己临死之前看着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种不舍和牵挂。
他在临死之前,是多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啊。所以他才会把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在刻这两个字上。
陈羲的眼睛红了。
他的拳头攥的很紧。
今时今日所付出的鲜血,明时明日都要讨回来!
“国师!”
从陈羲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两个字,带着无尽的杀意。陈羲将酒葫芦挂在自己腰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闭上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那些尸体。他在这扭曲的环境之中,细微的感受着曾经感受过的那种力量。这
就好像在千丝万缕之中,找出那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一条线。陈羲唯一依仗的,就是他曾经感受过那力量。
“魔!”
陈羲找不到,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吼了一声。
“给我一个提示!”他知道,自己的呼喊是没有意义的。这里是扭曲空间,魔不可能听到他的呼喊。陈羲知道自己失败了,扭曲空间已经变得比上次进来复杂的多。气流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动
,甚至会形成旋涡。
在这种情况下,绝不会找到樊迟禁区方向的。莫说是陈羲,就算是此时绑在神树上的是一个洞藏境巅峰的绝世修行者,也绝对感知不出来。
陈羲告诉自己,必须放弃了。只能走另外一条路,去抢夺卫城之中的传送法阵。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回身抓住神树的枝条往回拽自己的身体。
“谁叫我!”就在这时候,陈羲眼前忽然亮了一下。紧跟着两只巨大的手掌将扭曲空间撕开一条口子,然后一张丑陋无比的但是让陈羲无比激动的大脸伸了进来。这张大脸上带着一些
疑惑,当他看到陈羲的时候,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又是你啊!”
魔樊迟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