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淳一的尸首就这么用一艘小船送到了崇明岛附近。¢£
岛上的倭人连忙派人接了,于是这岛上的倭人们顿时哗然。
岛津阁下乃是来使,居然就被这些谅山贼杀死,汉人不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么?这些谅山贼真是连蛮夷都不如。
不过岛津淳一身上的一封书信却是解释了原因。
却说是岛津淳一要求决斗,最后被杀死。
假若如此,这事儿倒也说得过去,倭人素来有比武的传统,既是比武对决,因此丢了性命,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有心人却是发现了问题。因为岛津的尸首已经千疮百孔,单单火铳的枪伤就有三十多处,还有几处剑伤,若是比武,对方一人,使用的是什么火铳才能连续造成三十多处伤口?
很明显,这绝不是一个人留下来的痕迹,可怜的岛津阁下被群殴了。
这哪里是什么比武,分明是虐杀!
当消息传出,岛上的倭人个个咬牙切齿,他们远远看到停泊在数里之外的海域上的谅山舰船,只恨不得相隔他们的不是汪洋,而是陆地,大家立即抄起家伙杀过去。
而接下来的消息也让所有人意志消沉。
其实无论谅山贼如何狡诈,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依旧没有解决,岛津是被围殴致死,那么自己呢。
只是但愿明军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滚滚的乌云已压在了崇明岛上空,天空下了一阵豪雨,狂风肆虐。教人心生畏惧。
这是倭人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大海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可怕,整整十余万人。此时此刻竟如坐以待毙的蚂蚁,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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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的战报很快就传到了松江府。
松江府哗然。
这松江虽是郝家的老家,可是朝廷一年来持续不断的抹黑,孜孜不倦,不辞劳苦,使得松江人对于郝家带有某种莫名的恐惧感。
此时,许多人已经开始逃了,官道之上到处都是逃难的流民,拥堵不堪。官府此时也无心去维护次序,甚至许多关隘更没什么心情去盘查什么,因而引起了许多骚动。
至于府城里就更加混乱了,简直是鸡飞狗跳。
不消说,徐景明那位仁兄跑得是最快的,按理来说,这里还有许多客人,就在战报到来的前一晚上,徐景明还和永健等人通宵达旦的吃酒。可谓不亦乐乎,结果当消息传来,永健一夜宿醉,头晕脑胀。便听到外头声音嘈杂,连忙推开门去,却发现府里的丫头和仆役都在收拾行囊。永健觉得奇怪,连忙扯住一人。要问明原委。
这仆役期期艾艾地道:“殿下莫不是还不知吧,出大事了。谅山贼袭了崇明和长兴,倭军大败,如今这些谅山贼虎视眈眈,气焰盛大,转眼之间,怕就要打到松江。”
听到这个消息,永健整个人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他的脸色顿时苍白,身躯发抖,死死地捏着这仆役,仆役吃痛,忍不住大叫道:“殿下,快,快走吧,再不走,就没处可去了,谅山贼个个穷凶极恶,听说他们吃孩子,连女人也吃,还总是让男丁去刨坑,把坑刨了,就把你埋了……殿下……”
“定……定国公呢……”
“定国公一大清早就带着一队人马前去了镇江,说是……说是要巡视镇江军务……”
永健目瞪口呆。
巡视防务肯定是假的,这个家伙居然逃了。
其实就在一秒钟之前,永健或许还有希望,崇明那儿出了乱子,总有办法解决,自己身边不就是有一个好朋友好兄弟,号称大明之虎的猛将么?倭军是来协助作战的,既是协助作战,那么自然双方要互为犄角,只要明军肯驰援,事情总不会太坏。
可是现在,永健却是发现自己过于幼稚了。
永健松开了那仆役,那仆役不敢逗留,懒得管他,飞也似的跑了。
其他的倭将也得知了消息,纷纷找上了永健。
“殿下,定国公呢,定国公在哪里?”
“若不速速驰援,只恐……”
永健的脸色惨然,却是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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