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妈妈原本已经走出几步去了,听到深夜里这声哭喊声,不由眉头紧锁,脚步微滞。祝妈妈犹豫了一下,总究不放心露珠,扭回身子拐回去几步吩咐了露珠沈扶风等人切记不要出来,到了第二天白日也不要乱打听。
祝妈妈末了警告一句:“好奇心害死猫,千万不要去想不问,不然脖子上的头可长不牢固……”
说完话,祝妈妈见三人面上都有些戚戚然,又厉光扫了几人一眼,这才重新走开。
那声凄厉的哭喊声又响了两声之后消了音。三人吃过饭原本点着油灯在做针线活,外头雪花簌簌的落下,静的出奇,可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沈扶风脑海里久久回荡着那声凄厉的哭喊声。
沈扶风的心不由得就抽紧了些,再观露珠与爱莲,她俩也很是沉默。
想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阴影。
早早的吹灯歇息,下了雪的夜吹灯天更亮。
沈扶风躺在床上想,那声音分明就是东南角的宫殿处传来,那里居着皇帝的后妃。后妃一向是养尊处优的,不知道究竟是何事。
沈扶风隐隐约约猜测,不会是哪个倒霉蛋丧命了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祝妈妈带着一群小太监在清理雪。各宫里送来的衣服都由浣衣局的宫女在屋内洗,洗干净后还得负责烤干,如此人人盼着雪停。
大雪却一连下了三天三夜。
屋子里漏风,到了夜里,雪伴着风从窗户缝里扫进来。凉冰冰的。沈扶风从来没有觉得哪个冬天。像这个冬天一样冷。
她的手长了冻疮。脚也长了。
爱莲的耳朵也长了冻疮……
屋内一旦笼着炭盆时,长冻疮的地方就开始发痒,让人只想挠上一挠。
沈扶风还要记账,连握笔时都觉得浑身冰冷的厉害,双手都不听使唤。这时候特别想念后世那种露着手指的手套……
不过这时候可没有毛线……
到了第四天头上时,雪终于停了。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别提,确实挺冷的,沈扶风穿着一身棉衣棉裤。与同样装扮的爱莲、露珠站在院子里,和祝妈妈分派来的小太监们一起扫雪。
屋檐底下结了不少的冰凌柱子,各种形状皆有。有淘气的小太监就爬了梯子打冰凌柱子玩,有的还忍不住含上一口冰凌柱子。
沈扶风双手冻得跟冰块一样。
她的手看上去跟一个小包子似得,手上的皮肤也粗了,两掌间还长满了老茧。吃苦,终究还是有的,不管好坏,沈扶风想着别人能坚持下来,她也能坚持下来。
河生中间来了一趟。见了沈扶风长满冻疮的手,不由唏嘘:“扶风姐。这个样子还能握住笔吗?”
这个能怎么办,不能握也得握啊!
河生就偷偷将沈扶风拉到一旁,小声的承诺:“扶风姐,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冻疮药去!”
沈扶风听露珠说河生在太医院也属于那种人人都可以欺负一脚的受气包,让河生弄药膏只会为难他。
沈扶风就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河生却是不愿意,又咬咬牙道:“放心吧,我有数的!”
沈扶风改口:“若只是找几块姜可容易吗?”
河生一愣,这个好办。他打了包票:“扶风姐,且尽管放心。我跟厨房的一位妈妈比较熟,这东西好弄!”
不得不说,河生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送来了姜块。
到了晚上,忙完了一天活计,沈扶风与爱莲一道拿姜熬了姜水,用来泡脚泡手,还拿烫水烫过的姜片敷在冻疮处。
这样坚持了两日,到了第三日冻疮竟然好了大半。及这日沈扶风要交账给祝妈妈,露珠就将这法子给祝妈妈说了。
祝妈妈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扶风。
这年的冬日来的特别早也特别难熬,听说外头已经很多人冻死在外头,而皇宫里依旧每日歌舞升平。
确有几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觉。
关于听到的那天晚上的凄厉的尖叫声,沈扶风几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再提,也没有去打听。
这一日,难得天气晴朗,冬日的暖阳倍觉温暖。
沈扶风与爱莲捧着新整出来的几件衣服送往针线房,到了地,一个穿着圆领绿棉袄的圆脸宫女问清了她们的来意,问了一句:“怎么今个换了人?”
沈扶风就道:“回这位姐姐话是这样的,原先负责这件事的露珠妹妹今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利,这才换了我们!”
那圆脸宫女就“哦”了一声,吩咐道:“你们跟我来吧!”
沈扶风与爱莲跟在那圆脸宫女身后行走,冬日的暖阳打在身上暖融融的,因为是正午,人就有些犯困,精神头看着不大好。
沈扶风微微有些迷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
“知道了吗?上次半夜里肆声尖叫的是林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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