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贾琏之意,除开接黛玉去老太太跟前尽孝,也有着结亲的意思。林如海心中松动,想着亲上加亲也是好事。谁知雪雁这般火急火燎的到跟前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他原是不信。现在他却开始动摇了,若雪雁所言事实,那他答应了这门亲事可就真的害了玉儿一生了。
但他却不可轻信雪雁一面之词,于是高声唤外头的来旺进来,叫来旺去找个太太的陪嫁管事来回话。接着又回头叫雪雁起来,不必再跪。
雪雁起身后,只觉得膝盖一阵疼痛难忍,站都快站不稳了。林如海又忙叫雪雁先坐下,又让人倒了被茶上来。
那来旺真真得赞一句“好个机灵鬼”,他方才守着书房,自是听到里头雪雁激动的声音,将这来龙去脉听了个清清楚楚。如今老爷叫他去找人,他也不闷头乱找,只挑了那来了林府后还与贾府时常书信来往之人,带着去了书房。
两个管事进了书房,雪雁忙放了杯子进了内室躲避。果不其然听到其中一个管事确认,那王氏陪嫁周瑞有一女婿名唤冷子兴,是名古董商人,时常在各地行走。也常到扬州来,去年还曾来过,帮忙递过东西。
这样一来,雪雁的话可就坐实了。林如海沉着脸让两个管事回去,自个踱着步子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雪雁闻得外头没了声响,这才出来。一出来便看到林如海面沉似水,一脸“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老爷……”雪雁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生怕惹得大老板发怒。
谁知林如海听了雪雁这声叫喊,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敏儿,我负了你啊。”
雪雁大惊:“老爷可是已经答应贾府的二爷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看向雪雁:“老太太思女成狂,我若不让玉儿上京伺候左右,便是不孝。这事儿是推不掉的。好在我还未答应与荣国府府结亲一事。”
雪雁眼泪巴巴的掉了下来,抽着鼻子道:“老爷这荣国府里听说规矩不成规矩,嫡长子被赶去偏院住,次子倒占着正院,管家也是由那二太太管家。小姐若是去了,只怕是要受欺负的。”
林如海又叹一声,摇头说道:“这里头有老太太的道理,我自是知道的。只不过玉儿就是去了,我也必不会让那王氏欺着我玉儿一丝一毫。”
雪雁脑子里飞速运转,突然抬头说道:“老爷。听说那衔玉而生的哥儿如今还在老太太房里住着。若是老太太为着亲上加亲。故意让小姐与那哥儿住一间房里。坏了小姐的名气。让小姐不得不嫁给那哥儿,那如何是好?”
林如海皱眉想了半天,对她说道:“我会派人去京城购置府邸,以做他日回京续职之用。玉儿若是在荣国府连个单独的院落都没有。那便回府去住。”
雪雁忍不住心中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亲爹你真棒。脸上又担忧的问道:“还有一事,那荣国府的下人,听说最是会搬弄是非的。若是他们传小姐在荣国府里白吃白住,岂不是让小姐被下人们看不起?”
林如海点头说道:“这倒不必担心,我也未曾想过让玉儿只身前往,生活开销一应所用,自是会带齐才去。亏着你提醒了下来,否则我也不曾想过这内院之事如此繁杂。”
说到这儿。林如海感激的看了雪雁一眼,又道:“今日我方知,敏儿为何要认你为干女。你果真是聪慧过人,机智灵敏。这个干女,认的不亏。我玉儿有你相伴。我可放心一半了。”
雪雁不敢托大,赶忙表忠心,声称太太殁了前,自己的命是太太的,太太走了,自己的命就是小姐的。不看着小姐找到好归宿,自个绝不出嫁,这事连太太也允了云云。林如海得知此事,甚是欣慰,竟摸出一张银票来赏了雪雁。
雪雁推脱不下,接了银票回梅苑,回去的路上一看,竟是张五百两的银票,忍不住啧啧咋舌。难怪那王夫人惦记着黛玉的财产,林如海随便摸一张就是五百两银子,换了书里那贾府给老太太做场生日筵席还要当家私换银子呢。
都道盐官是个肥差,如今看来所言不假。想来林如海这么大的家产,怎么林黛玉到了最后竟一两银子都没见着。又一想到林如海一死,就正是贾家元春归宁之时,那大观园耗费巨资,只怕里头有大部分都是林家的银子吧?
雪雁一路想着,回到梅苑时,天已俱黑了。她连晚膳都不曾用,又在外头受了这么久的凉,回房换了身衣裳就渐渐觉得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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