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不够资格,她身后站着整个黔南五府,还有大半个南疆,就算她愿意,可秦知府等人未必乐意。他不想让她为难,她这些年过得有多不易,他都看在眼里,他只想让她过得自在些
待小丫头上了茶,赵毅才斟酌着从喉咙口里挤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秦大人前儿还问过我的亲事,我没应他。”
“他自己三十好几了都还没成亲呢,倒有心思给别人说媒!”周冉极快地看了赵毅一眼,暗自忍着笑意,皱着鼻子轻哼一声,详作恼怒地数落起来“我看他就是一时得了闲,没事儿瞎搀和别人的亲事”
正说着,厨房的婆子已经提了食盒进来,在门口处回了话。周冉见状,忙止住话头,笑着示意婆子将食盒提进屋,将里头的一碗面,一罐老鸭汤并两个小菜摆了出来,随后才让人退了出去。
“你先用饭,一会儿咱们再说。”周冉笑着催了赵毅一句,顺手盛了碗汤递过去。
赵毅的目光在周冉手上停留了一瞬,眼帘微垂,将眸子里翻涌的情绪掩了下去,伸手接过汤碗,轻轻吸了口气,飞快地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随后又狼吞虎咽似的吃了半碗面下肚。
周冉微微错愕地看着赵毅的模样,心头渐渐漫起一层温软轻柔,晓得赵毅是饿狠了。从陈延寿的军营到黔南府,虽说路程只有五六十里,可沿途大多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再加上晚上一片漆黑,四下里林子又多,极容易迷路。就算是骑着马,只怕也得走三四个时辰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对她都用尽了心。上辈子的她根本没留意到他的心意,直到他倒在她眼前,血水混着雨水蔓延了一路,她才恍然明白了过来。
她没奢望过阿毅这辈子还会这么全心全意去护着一个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她可他心甘情愿地护着她,克制却又笨拙地为她好,偏偏还什么也不说,也不晓得开口争取这傻子!
她若是没察觉到,他还真能一直压抑着不开口。他心里的顾忌,她也猜得到,好在如今总算有了点改变了!至少,他对着她不再是克制疏离地喊“姑娘”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要依规矩行事。她都有两三年没见他这么狼吞虎咽地用过饭了,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
周冉轻轻吸了口气,将涌上眼眶的酸涩热流勉强压了下去,看着狼吞虎咽的赵毅,忍不住数落道:“你也不知道带点吃食在身上,这一路上就这么饿着过来的?亏你还学过兵法呢,到自个儿身上倒是都忘干净了!”
赵毅听着周冉如小时候一般嗔怪却亲昵的语气,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多用了一分力,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浸到了滚烫的热水里,浑身上下都灼热得发烫,胸口处涨得满满的,恍然记起有一年冬天,他偷偷带着阿冉到外头烤红薯吃时的情形。阿冉同他挤在一处,眼睛亮盈盈地盯着火堆里的红薯。后头见他吃得太快,阿冉就笑着打趣他,从他手里抢吃的这样的情形,他这两年根本就不敢再去想。
“夜里走得急。”赵毅含糊地应了一句,重又埋头将剩下的两个菜吃了。
周冉见盘子都空了,忍不住扑哧一笑,扬声吩咐外头的小丫头进来收了碗筷。
待人都退了出去,周冉才往桌边倒了杯茶递给赵毅“过些日子郭明升也该到黔南赴任了,只怕年底就要招收府兵。昨儿我跟秦仲南提了一句,那些新招的府兵得有人带,秦仲南说你合适,我没应,就让他跟陈延寿再合计合计。总归这练兵的人得有咱们信得过的。你是怎么想的?”
赵毅从周冉手里接过茶杯,视线在周冉白皙柔软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定了定心神,皱着眉沉吟片刻,方摇头道:“我不合适。一来我刚进军营,资历尚浅,恐不能服众。二来,圣上防着南边,既然下旨让郭明升扩招府兵,这练兵的人选十有*也早定下了。”
周冉点了点头“领兵的将帅应该已经定了,但下头主事儿的人却不一定。朝廷要在黔南招兵,总得顾忌着黔南的人心,不会让郭明升一来就独断专行。秦仲南跟陈延寿多少能左右几个人选。府兵大多只能在黔南府新招,或者直接从镇南军里选,这本来就对咱们极为有利。若再有两个信得过的参将统领,这事儿便有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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