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鬼精鬼精的,自从抓了她来,他竟然多了许多过去不曾有过的情绪。
苦笑?哭笑不得?无奈?真是见鬼了,他从前何曾有过这种情绪。
只是,饶是这样,他却觉得有这么一个聒噪又刁钻的丫头在眼前晃着,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拖着春心直到一个营帐前,漠厉才停下了脚步,指着里面说道:“你不是大夫么,闲着没事做就去给他们疗伤。”
春心往里看了一眼,好吧,这里应该是察尔汗国的行医处,里面都是有伤在身的士兵。
而现在,那些伤兵们都在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大哥……你之前不是说你这里都是大半年没见过女人的军汉,让我不要独自一人乱走么?”春心可怜巴巴的望着漠厉。
在远北,她不怕这些,因为那里毕竟都是自己人,又有张琳和赵武陪着,可在这里,她是一个人质,一个俘虏啊。
“知道怕了?”漠厉扫了一眼营帐内的伤兵,低头看了眼春心,嘴角翘了起来,“知道怕就最好不要乱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春心扁了扁嘴,她本来也没乱跑过啊,只不过是闲得无聊饭后散步一下,在四周走走了解一下地形而已。
“去给他们疗伤。”漠厉将春心往前一推,同时对里面的伤兵说道,“这是远北大营的女神医,现在,是我的女人。”
靠,谁是你的女人啊!春心拉长了脸,瞪着漠厉低声道:“造谣是要有证据的!”就算你是为了给我个护身符,也不要造我的谣吧,我还要名声呢(早被你自己毁的差不多了好么?)。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他们证据?”漠厉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嘴唇。
“……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春心低头叹气,然后抬起头来,满带歉意的说道,“可我的药箱不在,该怎么给他们疗伤?”
闹归闹,她可没忘了自己是哪一边的人,也没有那无聊的慈悲心做个敌我不分的圣母。
她在这里治好的每一个人,将来都有可能变成捅向远北大军的刀子。
“这里有的是药。”想要用这个借口应付他,那也太幼稚了。
“可是,我的药方都在我的药箱里头啊……”春心很不好意思的微微抬起视线,小脸微红说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什么神医吧?”
漠厉眉头微皱:“你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能治好那么多人,是因为我爷爷当初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医,他去世后给我留下了许多药方和手札,所以我才能给人看病啊。”春心嘿嘿干笑着说,“实在惭愧,都是因为这个,我才稍微赚了点虚名。”
也就是说,这丫头其实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假大夫?不,不能轻信她,天知道她嘴里那句话才是真的。跟春心相处这么几天,漠厉已经对这个古怪刁钻的丫头有了充分的了解。
沉吟了片刻,他冷冷一笑,拔出自己的腰刀轻轻拍了下春心的肩膀:“小春,春大夫,若是我在你手臂上来上一下,你是打算继续跟我装不懂呢,还是给自己疗伤呢?放心,轻轻划一刀一定不会要你性命的,我也不会因此嫌弃你——横竖吹了灯都一样么。”
“喂,要不要这么狠啊……”春心无奈的瞅着漠厉。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我这里的大夫医术不精,到时候留了伤疤或者有别的什么症状,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锋利的刀刃顺着春心的肩膀滑向她的手臂,哪怕是隔着厚厚的衣裳,她也能确认这刀子的锋利程度。
春心还真不敢试,从漠厉的眼中,她已经看到了答案——他是真的敢下刀。
“好吧,我尽量试试,如果手艺不精,那可别怪我……”叹口气,她很没节操的服软了。
漠厉笑了起来,从早先他就看了出来,这丫头惜命的很。
“事先说好啊,我手艺也就那么回事儿,更多还是靠的我爷爷留下的药方,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勉强回忆一下那方子上都有什么了,要是疗效不好可别怪我。”既然不能反抗,那就痛快的接受吧,她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英勇不屈的英雄。
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对策了,哼哼。
“你最好尽快想起那药方上面都有什么,若是想消磨时间的话——”
那锋利的刀刃在春心脸颊上轻轻拍了下,冰凉的触感刺得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划破了也怪可惜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