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谦恭仁孝的。”
这句话轻飘飘的,就连坐在甘氏身边的糜夫人也没听仔细。但是,刘妍听到了。深吸了一口气:“母亲,哥哥三天后就要来了,想必母亲和夫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和妹妹就先告退了。”
甘氏满脑子都是儿子,一点也没察觉到刘妍的异样。猛然间见女儿站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哦,你们先回房吧。”刘妍欠身给母亲和夫人行礼之后才牵着妹妹的手离开了甘氏的屋子。
一到外面,她的表情马上落了下来,恢复了冷漠的样子,握了握妹妹的小手,心中更加坚定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三天后,哥哥刘封就要来了,这意味着三年后,弟弟刘禅就要出生了。弟弟出生后的一年,将是自己和妹妹噩梦的开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
四年,数着日子可以计算出时辰,过一天少一天。然而,自己虽然目标明确,却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方案。未来要怎么走,还像这蔚蓝的天空一样,清澈无云却也漫无边际。
想想那时的自己,多么渴望母亲的关爱,母亲哪怕只是说一句安慰的话,都能让自己激动半天,真的很傻很天真。
想着想着,感觉泪意上涌,刘妍猛地惊醒,强行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低头看看笑得没心没肺的妹妹:“什么事那么高兴?”
“没什么,母亲高兴,荞儿就高兴,姐姐也高兴吧?”刘荞抬头回答。“嗯,高兴。荞儿高兴,姐姐就高兴。”刘妍眯着眼抬手遮住眼睛,指缝中的光线不那么刺眼:“一会儿太阳就要出来了。”
甘氏说要给自己找针线师傅的事儿,她自己可能并没有放在心上,说过就忘了。刘妍自己却上了心,前世,自己为了讨母亲的欢心,特地学习针线和刺绣。还曾奉母命为弟弟刘禅做过几件小衣服。
虽说这讨好最后被印证是个笑话,但这门手艺她却是实打实地学到了手。现在,母亲提了,看着自己尚且幼嫩的手,她开始意识到,这可以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只是,不能让外人知晓。
在刘妍的记忆中,住在新野的时候,她们的家境还行,家中的确是养了两个织娘专门为女眷做衣服。但是,其中手艺最出众的,是一个姓周的妇人,自己的手艺,就是从她那儿学来的。
回到自己屋内,刘妍立刻吩咐侍女:“去把织娘周氏请来。”侍女一愣:“小姐,请织娘做什么?”刘妍很想瞪她一眼,东家说话哪里轮到西家质疑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边的侍女都是母亲一个个挑选的,未免母亲起疑心,她只能把她抬出来说话。“方才请安,母亲嫌我书读得太多,让我学女红。我知道周氏的手艺最好,向她学,应当能很快就出师的。”
刘妍假装一脸的希冀:“到时候,就能给母亲和妹妹做衣裳了,母亲也会高兴的。”侍女不疑有他,转身出去,刘妍却开始想她的心事。
托母亲的福,她想起了一种谋生手段,眼下正是兵荒马乱的时节,铜钱贬值得厉害,除了金子,粮食和铁,只剩下布匹可以作为交易使用了。
刘妍深深地明白,此时的父亲虽然身在天下第二富庶的荆州,实际上却是天下最穷最弱小的势力,金银基本上是得来便花掉了,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储备。她要带着妹妹自立根深,就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