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瓦利埃。城堡。
领主夫人的哭声从三天前便不曾停歇。时而迷离的呜咽,是夫人在梦中悲叹。时而高亢尖利,是领主夫人在向全谢瓦利埃宣布她的苏醒。更多的时候则是哎呀呀咿呜呜凄惨又绵长地哀嚎,是夫人要把全世界的人都逼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有多心痛。
“小宝贝啊!我的小宝贝!”
倒在满床的柔软枕垫里头,领主夫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哀嚎。
“母亲,请您不要再哭泣了。您要保重您的身体。”
卡特琳娜柔声安慰,以不可闻的音量轻声叹息。她简直要赞颂上帝了,竟然制造出这么坚韧的喉咙。还有她自己的耳朵,竟然还能听见声音,真是太神奇了。
“闭嘴!你这个狠心的女儿,无德的妹妹!父兄正在受苦,你却不肯伸出援手!只是让你嫁人又不是叫你去殉道!宁可自己做老,你也不肯帮助你的哥哥脱离苦海!走吧,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不要再看见你!”完后领主夫人又一次扑倒在枕头堆里,“哎呀呀我可怜的小宝贝!”
“母亲!”
卡特琳娜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愿上帝拯救她的神智,或者一巴掌把她妈妈打昏吧!“我的婚约不是早在订下之前就解除了嘛!帕洛卡的男爵这次只是垂涎咱们家族的土地,连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再说了,您忘了上次要跟他家联姻他跟咱们要多少嫁妆么。帕洛卡家族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无论联姻还是借款吃亏的只有我们自己呀!母亲。请您看在我曾在您腹中孕育的份上,不要跟这蛇蝎一般的家族产生瓜葛!”
领主夫人不说话。只是闷头哭。声音比之前低了些,卡特琳娜者才得以听到挠门的声音,想必已经响了很久了:“进来!”
一名侍从推门进入,将信恭敬地递到卡特琳娜的手中,然后自动自觉地离开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是帕洛卡家族的封蜡。”卡特琳娜把信拆开。
“念给我听。”领主夫人命令道,暂时收住了哭声。
卡特琳娜珍惜这耳根子的片刻安宁,故意将信念得优美绵长。拉丁文写就的信件对仗工整,读起来韵脚整齐朗朗上口,在不懂拉丁文的人听来就好像卡特琳娜在为领主夫人念睡前故事。愿领主夫人就这样安眠吧。阿门!
上帝以另类的方式满足了城堡上下所有人的心愿。信念完了领主夫人倒是没睡着,而是“啊!”地一声昏了过去。卡特琳娜赶紧招呼侍从找人来为母亲放血治疗。折腾了很久领主夫人终于悠悠醒转,哑着嗓子问:“仁慈的上帝,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吗?帕洛卡的男爵真的不打算借钱给咱们了吗?!”
“我很抱歉。但确实是这样的。”凯瑟琳说,“信中说了,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有谁能逼迫他们呀!谁能逼迫一个男爵!!”领主夫人挥舞着手臂歇斯底里地大叫。前来放血的医师和侍从拥上来按住她。
“或许是更高层次的贵族吧。”卡特琳娜猜测道。
被几个男人压住四肢,领主夫人的尖叫更加凄厉:“钱啊!钱从哪里来!五百苏啊从哪里来!”
光是从纽芬搜刮来的就够一半了。
卡特琳娜这样想着,感觉焦头烂额。她从小到大,父亲醉心骑士之道,将庄园的日常运转这种“凡俗之事”丢给母亲处理。给卡特琳娜的感觉是他们家并不缺钱,但每当需要用钱的时候都拿不出来。每到秋天。谢瓦利埃庄园的谷物一车接一车地往城堡里头运送,现在更是多了个纽芬,可以说谢瓦利埃家族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的骑士家庭。日子却绝不逊于某些男爵。可是为什么现在要钱却没有了?卡特琳娜都不敢想!
早早嫁人也好。省得哪天家真的被母亲折腾得破产了,自己连帕洛卡男爵那样的老头子都找不到。
挠门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卡特琳娜不想面对更多的糟糕消息,可还是不得不扬声喊道:“进来!”
一名侍从向卡特琳娜和已经停止哭号的领主夫人执意,表示有陌生的客人来访。那位客人声称可以解领主家族燃眉之急,守门的人这才肯为他通报。
“他的身份是什么?”卡特琳娜有点儿怀疑。
“不去管它。让他进来!”领主夫人两眼放光。
很快的,侍从领进来一个胖的跟陀螺似的的男人。那个男人夸张地行礼。那个男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奉承的废话,那个男人哄得领主夫人直点头,那个男人要开始说正事了……
“够了!”卡特琳娜霍然站起,“把他撵出去!”
“你闭嘴!”领主夫人用软垫扔向自己的女儿。
旁边的侍从停下把那个男人拖出去的脚步。
“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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