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早,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奥利弗终于忽忽悠悠地醒来。等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奥利弗二话不说跳下床,冲向绣工的工作间。那怒火能把整个城堡夷为平地。
结果一个人也不在。
一拳打在棉花上,奥利弗好生窝火。这种时候自然谁靠近谁倒霉,所以知道凯瑟琳她们去向的侍从们全都躲得远远的,留奥利弗一个人在那儿闷得原地转圈。
到底是领主的儿子,奥利弗还是很快从奴仆那儿得知了罗宾的所在,旋风一般刮向了妹妹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他就能听见房间里头欢声笑语不断。紧接着房门便被他一脚踹开。卡特琳娜、英格丽以及那三个从纽芬来的丫头都在房间内,看上去之前聚在一起做针线活,此时则被他踢开的房门吓了一大跳。
卡特琳娜挥退了听到响动前来查看的侍从,从暴怒的哥哥口中问出个大概,然后很笃定地表示奥利弗睡懵了。罗宾苏珊凯瑟琳三人整整一晚都跟她和英格丽在一起。
奥利弗自然不肯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不过无论他如何斥责女人们不要拿不着边际的规划糊弄他,城堡内第二和第三有身份的女人始终一口咬定她们五个人从昨晚开始便聚在一起做针线活。他理所当然地提到那个帮罗宾传话的侍卫。卡特琳娜立即命人把昨晚在他门口值班的侍卫找来。没想到的是那个侍卫和奥利弗同样惊讶,连忙向英格丽夫人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给奥利弗少爷传话。哪怕奥利弗把英格丽撵走之后再问,这个侍从也始终不改口。
“亲爱的哥哥,你连妹妹的话都不信了吗?”卡特琳娜泫然欲泣。
趁奥利弗语塞的当口,凯瑟琳关切地开腔:“奥利弗少爷,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需要凯瑟琳为您端一杯蜂蜜酒么?”
“是啊哥哥,最近为了嫂子的事你也没少费精神,是不是做噩梦了?”卡特琳娜好像只是单纯地在关心哥哥的身体。
奥利弗这几天的确挺上火,不过上火的原因却是恼火英格丽的老爹怎么还不死,好直接断了英格丽的念想,省得她为了回去看望父亲闹得整个城堡鸡犬不宁。经卡特琳娜和凯瑟琳这么一暗示,奥利弗不由自主地回想之前的噩梦。从得到侍从的消息,到被罗宾阴,再到真的掉下城墙,最后在地狱里头边推磨边被恶魔拿鞭子抽,那鞭子的梢还绑着个比人脑袋还大的银质十字架,一连串的场景迅速地流过他的脑海。
其实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道德感,倒不一定是人性本善,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害怕自己哪天真的被天打雷劈。奥利弗有不由得想起原本摆在桌子上不知怎么的跑到自己胸口上的十字架,心里越发没底。上帝通晓一切,难道真的是以噩梦的形式在向自己发出警示?
怀疑的种子一种下就发芽。奥利弗再怎么笑话自己胡思乱想,这想法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也甩不掉。而他的心理活动如实地反映在他的脸上。
卡特琳娜上前,温柔地抚摸着哥哥的脸庞:“亲爱的哥哥,妹妹马上要离开这个家了。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妹妹又如何能够安心地呆在丈夫身边呢?快去睡一睡吧。让你的身心放松,重新恢复那如同新生儿一般旺盛的生命力。”
凯瑟琳用舌头扶住快要酸倒的牙齿。
终于奥利弗朝罗宾很瞪一眼后走了。卡特琳娜在房门口目送哥哥,直到看不见他后回到房间,坐回原来的地方。那个侍从也跟着进来,很识相地把门关上。
“你做的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表演戏剧的才能。以后我在夫家有你的帮助,想必也能省事不少。”卡特琳娜也不看那人,只是斜倚在软椅中。虽然看似随口一说,却有种难以言状的压迫感。
侍从诺诺,表示不敢受小姐的抬举。因为受罪的不是自己,凯瑟琳还有闲心思考西方人是否真如自己的同胞以为的不爱谦虚,并得出了侍从应该是真腿软了的结论。
“用不着急着推辞。你做得好,我自然都看在眼里,日后自有倚重你的时候。自然了,你若真的不愿意,尽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反正碍不到我的事。咱们两个也跟以前一样,做最纯粹的主人与佣仆。我想做什么也不必再费事照顾你的意愿。反正我就要嫁人离开谢瓦利埃了,趁这几天最后一次体验一把要风得风的感觉。抓一对老夫妇来戏弄什么的,估计会比较有意思。哥哥和母亲不会忍心看我在家呆着的最后几天一直闷闷不乐。”
冷汗从侍从的额头滴落到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分外动听。很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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