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担心这个凯特小姐有问题?
“没关系吧?”凯瑟琳不确定地问,“她不过是个富家小姐而已。就算对我们有所企图……我们几个能被她企图什么呀?”
“胡说!”母亲瞪了凯瑟琳一眼,“你们三个正当妙龄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嫩,难道不遭人垂涎?!”
凯瑟琳苦笑。
不过虽然母亲这么说,凯瑟琳仍然坚持完成和凯特小姐的“五日之约”。毕竟要真是人贩子,把她仨用麻袋一装直接扛走就好,还费这么大劲做什么。而且凯瑟琳已经告诉凯特小姐她是纽芬管家的女儿。就算凯特认定纽芬人是软柿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挡得住三百多号愤怒的“软柿子”。
父亲也说:“别听你妈的。难道这世上只有她一个有女儿?”
母亲朝父亲怒目而视。父亲全当没看见。
孩子们在一旁偷笑。珍妮直接“嘻嘻”地笑出了声。
亨利立即一本正经地告状:“爸爸妈妈,她笑你们!”
“是啊,珍妮在笑你呢。”父亲继续揶揄。
母亲努力做入定状。
凯瑟琳把脑袋藏在珍妮身后。不能笑出声。
第二天凯瑟琳把布料裁成了短披肩的样式。有了上一次的锻炼,这回做起来更加轻车熟路,十来分钟就裁好了。
只有五天,时间紧迫。凯瑟琳本想当晚就将披肩的雏形做出来,为之后的染色或者——如果她能做出来的话——刺绣尽量抢出时间。但母亲把她按在了床板上,理由是上帝规定人晚上要休息,再说她挣得那点儿钱还换不来点灯用的油脂。
凯瑟琳想想也是,五天不够用,五天零二十分钟也不见得怎么够用。于是就饱饱地睡了一觉,早晨一睁眼才立即投入工作。母亲见她这么积极,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却不声不响地把本该由凯瑟琳负责的家务也包揽了下来,让她能全身心地投入。
裁好了,还得缝起来。凯瑟琳埋头工作,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原来你手工制衣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崔浩倚门驻足许久,终于幽幽地感叹道。
凯瑟琳吓了一跳,忙向外面瞅了一眼,大声回道:“神父先生,您刚才在说什么?能再重复一遍么?”
“别装了。你妈去河边了,外面没人。”崔浩轻描淡写地说着,一副“你不用着急我都打点好了”的样子。
就算外面没人,你也别大白天的说中文可以么?
察觉到凯瑟琳的怒意,崔浩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与她并肩而立。沉默的目光欣赏着她的作品,以此逃避不去直面凯瑟琳。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有种莫名的苦涩:“很难么?”
“……只是一个披肩。不难。”凯瑟琳思量良久,回答道。
崔浩的神情却更加苦涩了。这并非凯瑟琳故意,但她的确不希望崔浩以为这个很简单。毕竟,花费全部的心血制作一样东西,真的很难很难。可是要毁掉它,实在太简单。
此时此刻,凯瑟琳有千万句可以呛崔浩的话,可她一句也不想说。原因之一是他俩都离开了原来的世界,再纠结实在没意思。原因之二在于凯瑟琳一想起那些破事就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
崔浩咕哝了一句,就像在想的东西不小心漏出一句。等他发现就立即闭嘴了。
既然他见好就收,凯瑟琳就不跟他计较了。到底做了三年的情侣,真要计较起来伤人又伤己。太累,也太不值。崔浩离她太近碍着她胳膊动弹,凯瑟琳就走到床边坐下,继续缝她的披肩。
被寄予厚望,凯瑟琳不想马虎,尽力做到完美。每一针之间的距离都相等,而两针之间竟也只有一根缝衣针粗细的宽度。如此细腻平整的针脚可与现代化制衣厂用缝纫机踩出来的媲美了,非常耗费精力。凯瑟琳聚精会神,突然面前的光线被挡,害得她不仅捅错了地方,还差点儿扎到手。
崔浩又凑过来了,蔫头耷脑,诚恳而又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凯瑟琳放下针线和披肩,抬头望向崔浩。
崔浩顿了顿,迎上凯瑟琳的目光:“原谅我,好么?”
“……”
凯瑟琳咬牙再咬牙。
原谅你什么,把我当猴子耍么?还是原谅你让我白做了那么多东西,浪费了人类共有的资源?
凯瑟琳自认为并不傻。在二十一世纪,一个企业家的富二代什么买不到,怎么会稀罕她染的棉布裁的衬衫?怎么会要了一件又一件?刚戴着她缝的鸭舌帽自拍秀甜蜜,怎么又跟她要抱枕好拥着入眠?
可是崔浩说他喜欢。他确实不能穿着她做的衣裳鞋帽出入高档酒店,落座于公司会议室的皮椅,可在他的心里,她的一针一线都是他们的爱情的见证。在他心里,她不只是娇美的女友,更是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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