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爬起来,拽拽裙子,理理头发,正经八百地坐在乱到不能看的床上。脸上几乎贴了字条:我刚才什么也没干。
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期望对面的人看不见地,把皱皱巴巴的床单尽量扯平。
神父不禁莞尔:“你到底干了什么?乐成这样。”
“没什么。”凯瑟琳说的跟真的似的。
其实凯瑟琳自己觉得告诉神父也无妨。不过既然昨天父母将神父请出门去单独询问自己,那么或许他们有什么顾虑吧。为了自己着想,凯瑟琳目前坚定地以父母的态度作为她行动的风向标,绝不越雷池一步。
神父却起了兴致,拖了个空箱子过来,坐到凯瑟琳跟前:“快点儿告诉我。是不是跟今天牧猪人要来了粮食有关?”
凯瑟琳想了想,点点头。
神父非常高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别藏着掖着,赶快一五一十地坦白交代。”见凯瑟琳犯难,他前倾上半身,压向坐在床边的凯瑟琳,“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对,不让你出这个门!”
即使以欧洲人的观点,神父的身材也算得上高挑。哪怕坐在比较高的床上,凯瑟琳这豆芽菜般的小身板也比神父矮了半个头。她必须后仰才能躲开神父的脸,避免两人鼻子碰鼻子地撞到一起。
二人呼出的气息碰撞彼此的脸。神父略带促狭地笑着,似乎让凯瑟琳不自在他非常高兴。
凯瑟琳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甚至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玩的。她灵活地绕过神父,轻巧地溜下床,然后朝神父略一行礼,脆生生地说道:“父亲跟母亲在外面忙着统计粮食,我得出去帮忙。失陪了。”接着什么也没想,转身便走。
手腕突然被攥住。
强大的拉力将凯瑟琳拽倒。不等她稳住脚跟,神父的怀|抱已经主动迎了上来。
神父的另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绕过来,抱|住她的同时手指点中她的嘴|唇。
“嘘……”神父微笑,无限温柔,“你放心。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你家人都在外面忙活,没人会来打搅。”
忽然间,神父的声音充满了恳求的意味,神情中竟然夹杂了沉痛的感觉:“拜托了,告诉我吧。”
然而凯瑟琳这时候没心情理会神父那微妙的情愫!
最初的惊骇过后,她愤然抽出压在身下的手臂,伸手就要给神父一巴掌。
手掌即将与脸颊发出清脆的声音,神父的身份在凯瑟琳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的手堪堪收势,就在最后一刻改成推的。
这一推可比巴掌的力气小不到哪去。措手不及的神父被推得后退几步,眼中尽是错愕。
他说错话了?他认错人了?还是她误会了?!
凯瑟琳根本不给神父整理心情的机会。她愤然地蹭了蹭刚刚被他的手碰过的嘴唇,动了动嘴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大踏步走向房门。
回过神的神父赶紧冲过去,在凯瑟琳抓住门把手的瞬间硬生生地挤进她跟门板之间,忙不迭地道歉。喝醉酒、睡眠不足、饭吃撑了、好奇心太重等等理由都被他拿来解释刚才失态的行为,坚持表示对凯瑟琳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信你才出鬼了!凯瑟琳依旧愤怒。
神父自己也知道他的解释根本站不住脚,于是咬了咬牙,冒险一回:“其实……刚才有一瞬间,确实……被凯瑟琳小姐吸引了。”他羞愧地垂下头,“在决意为教会献身之前,曾经思慕过一名优雅的女子。她跟凯瑟琳小姐一样,有一头灿烂的金发。”
神父挑起眼帘,谨慎、惭愧却又真诚地凝视凯瑟琳的眼睛,而后好像没脸接受凯瑟琳的原谅一般,又把头别向了一边。
“……是吗。”好久之后,凯瑟琳才想起要回答。
这里的人对女人头发的看法,跟天朝古人对待女人纤足的态度是一样的。头巾被工匠们扯走了,她那一头金色的卷发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在神父的眼前。神父也是健全的男人,信仰再坚定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这么说还得怪她自己喽?搞什么啊!
不过无论如何,如果神父真的想对她动手动脚,以她的处境,或许真的没多少反抗的资本。而且见神父这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凯瑟琳多少也有点儿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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