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们就会像自己之前“梦”见的原身的那段记忆,死在城墙根。
她要改变这种现状。她想要富足地生活下去,想要一个保护她和家人远离压迫与苦难,任何人也无法夺走的安息之所。
她想要拥有自己的土地。
货真价实的,土地所有权。
凯瑟琳仰望天空。太阳只剩火星。绚丽的晚霞之中,月亮悄无声息地露出她静默的容颜。
一介草民,把房子掀过来也倒不出几枚铜板。这样的条件想要获得土地的所有权?或许把月亮摘下来更靠谱些。
凯瑟琳的心中一片茫然。
颠簸而漫长的旅程终于到尽头了。两人回到了纽芬,首先将面包送到伊娃婆婆的家,同时把交税剩下的两枚铜币还给婆婆。然后才返回家中。
神父竟然还没走。
……你这是要赖在我家的节奏么?!
转念一想,凯瑟琳释然。教堂连块砖都还没垒,不借住在别人家,难道要神父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么?
既然如此,管家自然当仁不让,要负起责任喽。
见他们拿着吃的回来,父亲显然松了口气。没这个梨派他和妻子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款待神父。
“罗伯特神父,这是犬子马修,还有小女凯瑟琳。”母亲将派拿去热一热的当口,父亲互相引荐道,“在教堂建造完毕之前,罗伯特神父会一直居住在咱们家。”
凯瑟琳和马修向神父行礼,并说些欢迎的场面话。
凯瑟琳行的是屈膝礼,双手轻提裙摆向两侧展开,双膝微屈,含笑低头。她礼毕站起,竟一头撞进神父的怀里。
神父将凯瑟琳轻拥入怀,两边脸各贴了凯瑟琳的脸一下。“很高兴认识你,凯瑟琳小姐。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凯瑟琳小心地偷瞄大家的反应。
父母都笑呵呵的。亨利贯彻他一贯的马屁精神,和父亲的态度保持高度一致,虽然凯瑟琳觉得他其实很不爽。珍妮则两眼冒星以崇拜的目光盯着神父。马修站在她身后,看不见。
看来男女间行贴面礼挺常见的。
既然这样,凯瑟琳也就只能尽力压制那隐隐的不满了。
短暂但热情的寒暄过后,穆勒一家偕同神父落座。父亲让出了主位给神父,和家人一同坐在桌子侧面。
晚餐时分其乐融融,二次加热的梨派虽然损失了新鲜的风味,但依然美味。父亲将整个派献给神父,神父则秉承神职人员的苦修原则,将派平均分发给穆勒的家人,自己只留下了分剩下的一小块。
于是乎,父亲和神父陷入了胶着的推让斗争当中。
按照凯瑟琳的本性,别人爱怎么谦让怎么谦让,反正她是心安理得地把自己那份吃光光。不过以现在的处境她多少得收敛点儿,便坐等父亲和神父胜负分晓之后再吃,也因此幸运地接收到马修不停地射向她的视线。
在艰苦“作战”的父亲和神父头顶,马修和凯瑟琳运用视线和面部表情又开辟无声的副活动区。
直到父亲终于无奈而满怀感恩地收下了那一份派,凯瑟琳才明白大哥是让她把在谢瓦利埃获得的消息告诉父亲。
于是凯瑟琳在父亲动叉子前开口:“父亲,我们在老庄园见到凯尔了。他说工匠们的口粮明后天就能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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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中世纪,口头约定与白纸黑字的约定效力是一样的。而且中世纪的农村实行的是习惯法,说白了就是以前习惯了怎么干,以后就怎么干。这种法律当然也是没有成文的。
注2:这个故事中的自耕农的定义基本和文中写的一样,是租种浮动地租,土地可继承,理论上说不需要缴纳结婚税等等农奴所负担的苛捐杂税的一种农民(很显然谢瓦利埃同志把最后一条废除了)。农奴则租种固定地租,理论上没有土地继承权和私有财产权,当然现实操作中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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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没想到,某猫这辈子还能得到加更呀!太开心了!(捂脸)
从开始写文到今天,其实也有些年头了,但真正写出能看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哎哎,忽然间百感交集呀。
不多说了,下午还有一更。为了跟这一更拉开6小时的距离,时间会稍微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