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哥哥又跟点了哑穴似的,她只好暂时全收下了。
被驴车摇晃了将近两个钟点,骨头快散架了的凯瑟琳终于能远远望到谢瓦利埃庄园的身影。
呆惯了狭小的纽芬,凯瑟琳着实体会了一把乡下姑娘进城的感觉。
起先,城堡和教堂浓缩成地平线上的两个黑点。凯瑟琳触目所及的,只有如同凝固的波涛般铺陈于天地间的宽广农田。
随着车子的前进,谢瓦利埃的方方面面都逐渐真切起来。巍峨的城堡平地而起,仿佛一座小山耸立于庄园的中央。十数名农民排成一排整齐劳作的景象随处可见,在他们的身旁,手持皮鞭的监工负手而立。人喝牛鸣几乎从未断绝,间或几声皮鞭的脆响点缀其间,调和成一道名为生存的菜肴。
乖乖,足能装下好几个纽芬吧!
又走了足足一刻钟,他们终于越过环绕在外的农田,进入到庄园的生活区。
两条道路横贯东西纵贯南北,以十字形交叉,成为整个庄园的中心。路上行人不断,车马不歇。道路两旁每隔二十步便有一家铺子或摊贩,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凯瑟琳赫然发现两个打扮得十分妖艳暴露的姑娘穿过大街。看来这里的设施真的很齐全……
城主所居住的城堡不在庄园的中心,而是靠南一点。教堂位于城堡的高墙之内,准确地说是两栋建筑被同一道城墙包围起来了。高耸的尖塔令人们很容易地将精神和世俗两位主人的居所区分开。这城堡不仅全部采用石头建造,而且搭建了两重城墙,伟大的谢瓦利埃家族不是一般的有钱。
凯瑟琳贪婪地欣赏着热闹的街道和巍峨的城墙,为即将见到真正的城堡兴奋不已。虽然以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这里拥挤破旧又肮脏,但和纽芬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才是她想象中庄园应该有的样子。
牲口在哥哥的驱赶下继续向前,错过了城堡入口往一个脏乎乎的犄角旮旯去。凯瑟琳眼睁睁地看着城堡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进去吗?”凯瑟琳可怜兮兮地问。
哥哥则困惑地问:“进去干嘛?”
专门给佃农用的面包房被单独放置在城墙之外。同样在一起的还有一台一百年前刷过一次的榨汁机。磨坊则在别的地方。
凯瑟琳算是理解为什么那些农奴不愿意从谢瓦利埃迁到纽芬了。这些设施都属于庄园的标配,纽芬村却一个也没有。每次大家想用什么都必须赶上两三个钟头的路来到老庄园,实在太不方便了。
没有人敢在纽芬自行解决。私藏炉灶和磨石的罪行仅次于偷猎。
烘烤房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穆勒兄妹俩在最后。每次烘烤需要的时间从几十分钟到一两个小时不等,而每一次基本只能烤一到两个人的。凯瑟琳实在等得无聊,见旁边十字路口有商贩在摆摊卖东西,便想过去看看。
马修一把拽住:“干什么?!”
凯瑟琳指了指其中的一家,“那个好像挺有意思的,卖的是项链吗?还是头巾?”
“和咱们没关系。”马修黑着脸,“在这儿老实等着!”
怎么了啊?离得也不远,我又不会跑!
凯瑟琳满心无奈,也这么干等着,任凭生命被浪费。
从远处传来马蹄声。
穷极无聊的凯瑟琳立即抻头望去。只见一匹枣红的骏马踏着轻快的步伐由远及近。它抬起前蹄,雄健的肌肉显露出优美而流畅的轮廓,仿佛蕴含着驰骋千里的力量。而它只是轻松地落下脚步,举重若轻,享受闲适与安宁。它的颈项在缰绳的牵引下移动,那油滑的鬃毛便如灵活的游鱼在微风中游曳。它眼神明亮,欢快而自信地注视着道路的前方。
坐骑如此俊美,年轻的骑手也毫不逊色。一头漂亮的金色碎发,衬得那双明亮的眼睛好似黄金树下的玉泉。皮肤白皙,纤薄的嘴唇朱色略显,微微上翘的嘴角令他好似冬日暖阳的结晶。柔软贴身的罩衫外套着一件质地稍硬的长外褂,令他的身姿更显挺拔。
他脚蹬上佳皮革缝制的鞋子。略尖的前端不符合凯瑟琳的审美,但好在并未夸张到令她联想起油头粉面的小丑,倒是跟紧身的长筒袜很是搭配,为他的整体形象再加一份。
真是赏心悦目。凯瑟琳特意往旁边的人身后躲了躲,免得被骑手发现她在直盯着自己,让尴尬的气氛影响她观赏美人美景。
看样子他的目的地本来在别处,但当他无意间向凯瑟琳这边瞟来时,似乎被熟悉的身影所吸引。于是他兴冲冲地策马而来,欢快地打招呼:“马修?!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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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是无神论者,对于宗、教神马的一直在查资料,从来没搞明白。如果哪里出现了常识错误,请各位亲们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