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烧死才对。”
说完了,凯瑟琳的母亲朝自己的女儿瞟了一眼。母女两人四目交汇。
凯瑟琳不确定自己的眼神暴露了什么,总之她的母亲转回了头,就像之前她淡漠的语气般毫不在意。
玛吉结结巴巴:“对……对!应该烧死。”
但紧接着她也不确定了,令“死”的发音拖出游移的尾音,在吓人的沉默中迷茫地颤抖。
玛丽·穆勒理了理翻起的袖口,让裁剪成波浪状的袖口紧贴她的手腕。
“纽芬庄园仅仅创立半年有余,正是百业待兴的时候。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为新生儿施洗,也要尽快立下规矩,以保证这片上帝的沃土的纯净。异端之事,我玛丽·穆勒绝不姑息!”
说完,凯瑟琳的母亲转向玛吉,恳切道,“玛吉妹子,请你说出罪状。今天就让我们做一榜样,警告撒旦的爪牙,看他们以后还敢进犯咱们的家园。”
“她,她在村外躺了整整三天,没受任何伤。”玛吉仍在困惑中,顾不上添油加醋,只单纯陈述事实,“哦,对了,还有她回来了,就像个正常人似的。这不正常。”
“因为她和以前一样只是晕倒了而已!她家人只离开了几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守着!”苏珊急切地喊道,生怕凯瑟琳的母亲和围观众人听不见。罗宾家的姑娘跟着直点头。
玛吉又瞪了女儿一眼,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玛吉妹子,还有么?”玛丽·穆勒果然对苏珊充耳不闻,继续问道。
“呃……对了!其实她之前就不正常!哪有正常人动不动就晕倒的,还跟死了似的?肯定是撒旦在真正的凯瑟琳耳边耳语,逐渐蚕食她对主的信仰。她每昏倒一次,灵魂就消散一点儿,直到完全没有了就一睡不起,被抬到村外后撒旦的仆人趁机吞食了她的身体,披着皮回来了!”玛吉说道。
玛丽·穆勒一定是担心女儿影响到丈夫的地位,丢卒保车了。认定这一点,玛吉的自信又回来,话越说越顺溜。
“还有呢?”玛丽·穆勒接着问。
“还……还有什么?!”玛吉语塞。怎么,这两条还不够?
凯瑟琳的母亲再次询问玛吉和围观的村民,是否还有其他的罪状。人们在思考后摇头,没有人提出更多的指控。或许这个时代还不如后世那么神经质,邻居老婆婆腌的咸菜总发霉也会被认作女巫所为。
“那么关于凯瑟琳·穆勒是异端,准确地说是狼人的证据一共有两条:第一,她在村外三天完整并健康地返回村庄;第二,她经常昏倒。还有人要补充么?”玛丽·穆勒朗声问道。
因为刚才思考过程已经完成,这次大家的头摇得格外整齐。
玛吉于是大喊:“把凯瑟琳抓起来,三天后庄园法庭开庭的时候送给领主老爷定罪!”
人群中立即蹦出两名青年,一边一个抓住凯瑟琳的胳膊。罗宾家的姑娘被撞倒,坐在地上哭泣。苏珊要扑上去揍那两人却被母亲死死攥住,急得直跺脚。
手臂被野蛮地折到身后,疼痛无情地撕扯凯瑟琳的身体。她没有失声尖叫,更没有在恐惧中浑身瘫软涕泗横流。她的眼睛紧盯母亲,似乎是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要干什么?!生下我这具身体,在你看来我依然是你的女儿的女人?!
“我要申辩!!”
凯瑟琳喊道。
“有什么可说的。”玛吉只觉得可笑,又不是赛诗会。
“她有话说!让她说!!”苏珊和罗宾家的姑娘一起大喊。
围观者中有人在谨慎地低语。支持凯瑟琳的话语汇成一层嗡嗡的声响,群蜂般在中间的主角耳边挥之不去。
两名青年畏缩了。凯瑟琳甩开他们,挺直身板。
“这两条所谓的罪状和‘我是异端’的结论之间缺乏因果关系。‘我在野外呆了三天’和‘我经常晕倒’导不出‘我一定是撒旦的仆人’,甚至也导不出‘我可能是撒旦的仆人’。”
凯瑟琳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了,直接回到了学校的辩论大赛现场。
“说我是狼人,各位看见我身上长出了多余的毛发吗?听见我学狼嚎了吗?发现我对血液产生了特殊的热爱,或者我的力量突然变大了吗?我相信你们都没有,因为我根本不是狼人!我在野外呆了三天安然无恙,一是因为我家人的看护,二来因为各位在上帝的见证下起誓,全能的主保佑了誓言的效力,阻止了野兽干扰誓言的实现。而我经常晕倒,只能说明我身体不好。难道全能的上帝给了我们不老不死的身体,能让我们不生病?”
凯瑟琳转向在场的村民,接着说道:“之前我一直不开口,是因为这实在太过荒谬,一个正常人面对疯言疯语只有哑口无言的份。我现在依然为自己必须为这些无稽之谈辩解而感到羞愧!相信神志清明的人自然知道谁对谁错!”
“你!”玛吉就要发作。凯瑟琳昂首的姿态把她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说的好。”
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婆婆身材佝偻,拄着拐杖,缓缓地说着:“咱们当初都约定好了,击掌为誓,可不能反悔。玛丽,老婆子说你一句,别见怪。”
凯瑟琳的母亲提起裙摆,朝老婆婆的半截话行屈膝礼。
“这,这……”眼见一番努力即将付诸流水,玛吉不甘心地争取,“就算你们说的都对,她能回来就不正常!她有可能是狼人!有可能!!”
人们别过头去,不理这个认死理的家伙。之前抓住凯瑟琳的两名青年进退两难,拼命找机会往人堆里藏。
“对了玛吉妹子,前几天我的丈夫还跟我说过,田地的肥力可能不够。没想到布朗大哥这么快就想出主意了。咱们都知道春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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