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卡特连忙鞠躬加道谢,表示不敢劳烦旁人,请求罗宾允许他把自己家的衣服带回去。望着卡特抱着衣服离去的身影,罗宾欲言又止,最终无奈而失落地低下头。
“唉。唉。唉。”
凯瑟琳和苏珊不约而同地摇头,同步性非常高。
自己的命还得自己争啊,卡特跟罗宾说话比跟苏珊还客气,看来有人要单相思了。
可感情这东西,争也未必争得到。凯瑟琳不禁想起自己还是嘉莉时的情感历程,一时间感慨万千。
三个姑娘各有各的不爽,安静地洗起各自的衣服来,直到一声河东狮吼打断了这短暂的沉默。
“苏珊!!”
三人同时转身,但见某一硕大的物体从村庄的方向飞驰而来。苏珊大叫一声“不好!”,收拾起东西沿着河岸撒腿就跑。就在凯瑟琳赞叹苏珊的速度之时,那硕大的物体以舒缓的弧形轨迹漂亮地转弯九十度,奔向夺命狂奔的苏珊,并在二十米外将其扑倒在地。
在自己与其距离最近时凯瑟琳看清楚了,所谓的硕大物体其实是个身高迫近一米七,体重超过一百六十斤,双手提着裙摆,两条小粗腿倒腾得比风火轮还快的——中年大妈。
两个凯瑟琳赶紧追了过去。
大家好像司空见惯了似的,不少人转过头望向这边,但没几个愿意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围观的。等两个女孩儿到跟前了,苏珊还在土坑里扑腾,而那位大妈则以与其移动速度相匹配的干练气魄抓住苏珊的头发,一把把她薅了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老娘眼珠一转你就跑没影啦?!成天尽跟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混在一起,瞧老娘不收拾你!跟老娘回家!!”
这话够难听的。不三不四?不就是说自己这些人喽。凯瑟琳没忍住:“这位大婶,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然而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向凯瑟琳。苏珊除外,她背对着凯瑟琳,正张牙舞爪地护头发保平衡。
罗宾家的姑娘小声告诉凯瑟琳:“她是苏珊的妈妈。”
苏珊的妈妈根本不屑于把脸转向她们,只是用眼角打量了两眼脸色刷白的凯瑟琳,突然面向村庄一通拍大腿。
“哎呦呦,老天有眼呦!快让魔鬼把那几个混小子带走吧!偷懒耍滑,一丁点儿活儿都不好好干,腿比磨盘还粗,力气可还赶不上个娘们儿!哎呀,我的主呦!原谅我呼唤了恶魔,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留他们在家里,除了把来年的种子全啃光还能干点儿什么!亨特,约翰,还有那个那个,哦对了,没用的阿尔弗雷德,愿捕鼠人的笛子把你们全带走!省下整人份的口粮,你们的老娘也会感谢我!”
乌七八糟好一通乱说,听得凯瑟琳眼都直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但旁边罗宾家的姑娘皱起了眉头。亨特,约翰和阿尔弗雷德,他们都是凯瑟琳出事那天负责挖坑的。
“我主在上,这些小子一人的饭量可比一头牛,一百磅冒头的东西三个人都拎不动。离选好的地方还有好几里呢,一个个就累得趴下了!霉运回来了,全村都得完蛋!要我说就应该在上面盖层土,再划出个十字路,看它还能找得着北!”
“妈妈别胡说!什么盖层土!别添乱了!”苏珊好歹从母亲手中夺回自己的头发,却又被老娘攥住胳膊,疼得她直龇牙。
“呸!小兔崽子,忘恩负义!嘴巴痒了拿把泥巴嚼嚼去!”
骂完女儿,苏珊的老妈突然回头朝凯瑟琳咧出笑脸,“穆勒家的姑娘,您可千万别在意。老娘我说的是我家的那头老母猪。舍不得她那两个小崽,断了气儿身子还是温的。人家都说这猪着了魔,留在家里是祸害。这不今天早上我那当家的找人抬到地里。捣烂了埋在地里头,夏天还能多打两斤麦子不是?”
凯瑟琳再呆也不至于听不出她在指桑骂槐,但又不好直接发作,于是只是淡淡地回应:“婶婶家境真好,舍得用猪肉做肥料。我家都赶不上。”
果然一听凯瑟琳提到她的家庭,苏珊母亲的脸闪过一丝惧色,紧接着再度笑脸相迎:“可不是么,穆勒老爷的厉害,咱们纽芬村谁人不晓得。待会儿回去我就让家里那口子把拌了猪肉的土挪到您家的条地上。都是领主老爷钦定的职位,咱们当然得互帮互助。”
谁知道你家男人干毛线的!
想归这样想,凯瑟琳明面上仍然有礼貌地轻轻点点头,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是嘛。”
大妈得意洋洋地翻了个白眼,对凯瑟琳给的台阶不屑一顾,继续高歌猛进:“说的就是。穆勒老爷是咱们纽芬的管家,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撒旦的仆人披上人皮钻进了穆勒的门,咱们乡里乡亲的不能坐视不理,大家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