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莲萱瞧着自家相公渐行渐远,绕过了红木十六开的巨幅白玉嵌宝屏风,这才用帕子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扭脸一瞧,祖母和阿姑都是一脸好笑的瞧着自己,静雅这个小姑子,更是毫不留面子的咧着嘴笑。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她们和莫莲萱没那么亲密,倒是强忍着,不过这面容更是显得古怪了。
只有沈若琳倒是个好的,还是温柔的笑着看她,这都是因为她也是孕妇,打从莫莲萱眼下这个多愁善感的情形挨过来的,想当初她也是动不动的就伤心起来,常常会吓得殷子瑾紧张的不行。
现在看到莫莲萱也这般的模样,那里还忍心笑话她?
倒是柔声安慰很有些尴尬的莫莲萱道,“萱姐姐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怀孕初期就是这样的敏感,情绪波动打得很,一点点小事情,就觉得受不住。”
“当初妹妹我可也没少哭,总觉得自己竟像是变成了个琉璃人儿了,这磕不得的的碰不得,自己过后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的紧,您也不用挂怀,这再有一两个月,自然就好了。”
沈若琳这一开腔劝慰,老王妃和廉王妃这对婆媳,也是跟着讲起了当初的经验,这一早上的功夫,就在育儿经里过去了。
“虽说不能见祖母她们挺失望,不过不用瞧见莫莲娇那模样,也不错,这会很应该多听些这些经验之谈,以后总是要用到了。”莫莲萱一面笑着,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一面在心里暗暗地寻思,她其实早就知道出不去,不过做出副诚心诚意的做派,殷子晏去了侯府,也好说的似模似样不是?
要知道,面对着莫老侯爷夫妇,出于敬意,也不能说谎不是?
中午,廉王妃早就备好了席面,娘几个坐了两桌,说说笑笑的,也就热闹过了。
下晌殷子晏回来,很是详细的说了今日莫莲娇及笄礼的盛况。
皇后娘娘亲自下旨,御赐的赤金鸾凤嵌和田美玉发钗,太后她老人家也算赏脸的赏赐一套龙凤玉佩,和一对白玉水墨花瓶。
主礼的乃是端睿长公主,而明晗公主与雅倩公主更是双双而至,亲来道贺。
这一切,都让莫莲娇的及笄礼场面无比的隆重,最起码要比莫莲萱的,翻过几个跟头去了。
殷子晏瞧着莫莲萱听完笑的开心,自己也觉得高兴,夫妻俩靠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小声的说着闲话,无非就是今个这大半天,莫莲萱是怎么过的。
一听自己妻子,听了大半日的育儿经,殷子晏笑的直抖,连挨了莫莲萱几下拳头,这才停了下来。
殷子晏怕她情绪激动起来,干脆便拉着妻子去自己楼上的书房,瞧瞧自己这几天精心勾勒的画作。
莫莲萱进了书房,往殷子晏自己特制的,比旁人家宽大一倍的画案上一瞧,却见一副美丽的图画,跃然于宣纸之间。
正是前几日黄昏,自己和贴身丫鬟们趴在八角亭上喂鱼和鸳鸯,野鸭子的场景。
那穿粉衫安静坐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捧着盘子的,是紫珍。
那带着赤金百合金钗,笑着将饵料洒向水面的,是紫容。
还有拍手的水芝,凑趣的玉珍......
这些人物,虽然只完成了六七成,大部分都还没上颜色,但是只从这些妙龄女子巧笑嫣然的面容,还有那天鹅扑棱着的翅膀里,莫莲萱就觉得,殷子晏给这幅画里注入了生命的活力!
这点,却是殷子晏最善于扑捉和表达的情感!
莫莲萱的手,忍不住便想轻抚和自己像了八九分的人影,临近了,却又怕将画晕了,这便又收手作罢。
只柔柔的靠进旁边殷子晏的怀中,轻声赞道:“你这画画的功力更是见长了,简直就是画活了,你看看这眼角眉梢,真是惟妙惟肖。”
“云清,将来等咱们的孩儿出世了,你一定要精心的给咱们全家画一副全家福,背景不若便选了翠渊竹海吧?”
殷子晏被莫莲萱这么一说,心驰电闪之间,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来一副图画:“随风摇曳的翠渊竹海前,莫莲萱身着红衣,外罩沙袍,头戴玉钗步摇,怀里抱着自己的亲生孩儿,一脸温柔的笑着。”
“自己也站在妻子的身边,一边搂着妻子的纤腰,一手轻抚那可爱孩儿的嫩白小脸,而那襁褓中的小娇儿,被父母这样全心全意的爱护着,必然是笑的出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