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七八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在这一两年上计较的。
倒是自家的事情,也是时候跟祖父说一说了。想到这里,莫莲萱拿起小几上的锦盒,站起身子,奉于莫老侯爷,轻声言道:“福报不福报的,孙女儿却也不在意,只是出自本心而为之,既然侥幸能治得好世孙,倒也真的是有福气了。”
“祖父,孙女儿有样物件要交与您,这枚玉符本是父亲的,兄长命我交与祖父,还请您看看呢。”
莫老侯爷本来甚是欢喜,听到这里却马上眼神一黯,懒懒的伸手接了过来,看也不看,便放在桌上,闭嘴不言。
莫莲萱深吸了两口气,暗想:“就算知道祖父不愿提起父亲,提起便会心情大坏,可也必须的说啊,这个可不是小事,关系到我莫氏满门,性命攸关的大事情呢,祖父,还请原谅孙女儿则个。”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站在莫老侯爷身边轻声言道:“祖父今日本高兴着,孙女儿不应坏了您的兴致,可是,有些话压在孙女儿心中多时,苦无机会告于祖父知道,今儿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便想一吐为快,祖父听完若是不喜,孙女儿愿意受罚。”
莫老侯爷抬头看了眼神色紧张的莫莲萱,大觉无奈,不免叹了口气,淡淡的言道:“成了,坐着说话,祖父也不吃人,难受那是不能避免的,唉,你不也是一样的难受吗?”
莫莲萱闻言心中难耐的疼,连忙轻咬了下嘴唇,按捺住自己,听话的坐下,顺带着偷看了眼全叔,见他示意自己有话就说,这才大胆的言道:“祖父,孙女儿此番在西北,历尽生死,几次三番都是差点丢了性命,幸得父亲在天之灵庇佑,不但救出母亲和妹妹,还助兄长与四叔立下功劳,这才使得我莫家颜面不失,无愧站于这天地间。但孙女儿在此事过之后,静心回想,觉得此次我父亲出事,怕是有心人在暗地里故意为之,并不是天意如此。”
莫老侯爷其实早早的就看出来,这次长子的死不简单,所以才更是揪心裂肺,恨不可挡,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正是为的是要明证此事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此时听得莫莲萱提起,他遂压住心里的难过,沉声问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娃儿,不过是得了你父亲的指点,这才逃了活命,又能看出来些什么了?”
莫莲萱也不着急,稳声言道:“孙女儿虽然年纪小,以前的性子也混的很,但却并不是傻子,孙女儿看的明白,想得清楚,您想,我父亲当日可是接到宗立城知府黄明耀,镇远将军范舒来涵求救,这才决定驰援宗立城,而且是趁夜出发,提前知道的也只有上了品级的将领。”
“若不是这些将领中有内贼,怎会被釜蛮子截杀于半路?可怜我父为保我兄长,拼死一战,却是死得不明不白,凭地窝囊。而我将军府所在的广安郡,距离镇虎关几百里地,却在第二日晚间便遭马贼来袭,这些马贼的消息怎地如此迅捷?”
“就算是马贼一直在各地皆有眼线,能飞鸽传书,所以来的飞快,而这些马贼放着郡内无数的珠宝金银不去劫抢,却偏偏一路追杀我与娘亲,还在我们身边埋下奸人,非要一网打尽不可,又要怎样去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祖父,我们在避难时可是亲耳听到,那些马贼可是指名道姓要灭我将军府,不论老幼妇孺,人头皆能换钱。祖父,您说,这些马贼没有人指使,这莫洪良没有人指使,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针对我莫氏,您信吗?”
莫老侯爷闻言低头不语,扶在八仙椅上的右手,再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来敲去,他本来只是猜想,本来只是不甘心爱子之死,不管怎么样都要彻查一番,求个心安,但此刻莫莲萱的一番话,却证明了他多日来的猜测,他这心里岂能不寒?心里又岂能不恨?
因着京城与镇虎关相隔的远,全靠书信往来,而一些事情太过惨烈,莫启云与莫凌山也都是一笔带过,并未有说的太过清楚,而有些事情是连他们都不知道的,所以哪能有莫莲萱这亲身经历过,又能与莫老侯爷面对面站着,说的如此清晰明白?
此时此刻,莫莲萱的心里激荡非常,千言万语此刻都憋在一处,真是恨不得大声对祖父言道:“祖父,您可要千万小心,这起子黑心的恶贼,不光是针对咱家,就连廉王府也不会放过,咱们俩家可千万要多加防范才行,要不然咱们俩家可都要死在别人的阴谋之下,这种窝囊的死法,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叹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