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吐了?有话就说!”
“不是属下犹豫,确是受人所托,不让属下实情上禀。”薛楚玉面露难色,小声说道,“其实那名囚徒……是我们的熟人。”
“熟人?”薛绍好奇的道,“我们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熟人?”
薛绍一时未有想起,旁边的萧至忠一拍额头惊讶道:“薛将军所言,莫非是那个被贬出千骑、自请充军的——赵义节?”
薛绍猛一醒神,“当真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薛楚玉点点头,说道,“他自惭形晦就怕辱没了祖先因此不敢说出真实名姓,只对龙泉县的百姓说了一个自取的诨号,叫‘囚大’。龙泉的百姓都这么称呼他。我也是当面见到了赵义节,方才认出。他反复叮嘱于我,让我不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之少帅,并坚持去往怀远军镇服他的充军苦役。”
“那你就听他的了?”薛绍一击掌,“快带他来见我!”
“怕是不行了,少帅……”薛楚玉说道,“赵义节伤得很重,仍不顾龙泉百姓的挽留,坚持要求两名公人押着他离开龙泉去往怀远。可是走出没有几里,就因失血过多晕厥不醒,两名公人连忙将他拖回了龙泉县城。如今赵义节已是性命垂危,奄奄一息。到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五郎,你怎么也不留住他呢?”薛绍有点焦急的站了起来,“龙泉县缺医少物,速派军医携上好的药物前去医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救活他!”
“少帅放心,属下已经把自己手下最好的医官和最好的药全都留在了那里,命其全力救治!”薛楚玉抱拳道,“属下是想留住他的,可是……他说无颜来与少帅和千骑的兄弟们见面,并以死相求让我守口如瓶。此等刚烈义士,属下不敢强留,只好成全!”
萧至忠悠长的叹息,说道:“赵义节军武出身,满门忠烈。当初他在千骑时曾经一度堕落迷失自己,后来被罚反倒幡然醒悟自请充军。今日的这一场经历,赵义节算是给自己的祖宗有了一个交待,也对自己的良心进行了一番救恕。少帅,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不如就将功折罪特赦了赵义节,让他重回千骑吧?属下以为,赵义节这样的忠烈之人、敢战勇士,正是我千骑梦寐以求的德才精英。错过了,当属可惜啊!既然赵义节是千骑贬出来的人,少帅或可行使钦差特权。就算不能,也可以回了长安之后再去寻得周全。属下,求少帅三思!”
就连一向最能坚持原则的萧至忠都出面求情了,薛楚玉和众将都一同求情起来。那些老人们顺势都给薛绍下了跪,纷纷涕泣相求。
“众位请起!”薛绍斩钉截铁的说道:“赵义节的事情由我而起,由我而终。如今,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众人一同大喜,薛绍的心里其实也比较高兴。浪子回头金不换,世间能有几人能像赵义节这样,给自己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呢?
黄昏过后,天色将晚。就在城平县城即将关闭之时,数骑快马飞奔而来,持捷报而入城。
郭元振率四团兵力前去收复绥德、大斌二县。因为早有檄文劝降敲山震虎,绥德未经交战早早投降,大斌虽是负隅顽抗,但被郭元振砍下了百颗人头之后叛军士气尽灭,郭元振一鼓作气就拿下了城池,尽诛城中叛军余孽。
短短几天的时间,绥州全境光复,叛军势力土崩瓦解!
薛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满足。
夜里,失眠多日的薛绍睡得正香,猛然听到一阵突兀的金角示警之音。
莫非还有叛军作祟?!
睡梦中的薛绍猛然惊醒像一根弹簧那样跳了起来,飞快的穿衣服。月奴也一并起了身来,和薛绍一同穿衣披甲。
片刻之后薛绍一脚踢开房门冲出来,正看到卢思义带着一队兵奔跑过来。
“什么情况?”薛绍大声喝问。
“斥侯来报,城西方向出现无数兵马,不知来历!”卢思义紧急报道,“属下已命城防示警,全军备战举城戒严!”
“做得好!随我一起去城头!”薛绍赞了一声大步前行,“薛楚玉呢?”
“薛将军与他麾下的骑兵从未卸甲随时候命,就在城楼守军的军屯里,听候少帅调谴!!”
“好样的!”薛绍双眉立竖眼中杀气腾腾,“传令,让薛楚玉随时准备出城迎敌!我倒要看看,白铁余的手下还有谁有能耐,胆敢纠结人马反攻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