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与李治并没有在花圃中多作逗留。 当他二人回到球场安坐下来时,武则天刚好换上了一身特制的蹴鞠宫服回来。
看到武则天这副样子,薛绍不觉甚感惊叹,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太太,说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都不为过啊!
李治则是呵呵直笑,“朕的皇后,仍是风采不减当年哪!”
“陛下取笑,臣妾当真是老了呢!”武则天笑吟吟的施了一礼,不经意的转眸看了一眼薛绍,那眼神让薛绍感觉她的内心活动非是一般的丰富。
毫无疑问,武则天一定是在怀疑薛绍趁她不在的时候,私下和李治说了什么。
稍后,武则天就在太平公主的央求与拉扯之下进了球场,两个当世最为尊贵与显赫的女人带着一群宦官宫女,与薛绍麾下的一批人比试蹴鞠。让薛绍大感意外的是,武则天的“老胳膊老腿”一点都不显得迟钝与乏力,相反,她的蹴鞠技艺非是一般的出众,宦官宫女们连连叫好,李治也不停的鼓掌喝彩。
薛绍更是大觉惊艳,武则天比李治还年长五岁,现在李治已是半失明半瘫痪,武则天居然还能生龙活虎的蹴鞠——上天,对这位传奇女性真是非一般的眷顾啊!
这一场蹴鞠下来,薛绍顺理成章的输给了武则天与太平公主领衔的“联合部队”,满场的欢声笑语,看似非常的融洽与和谐。
稍后,李治就在含冰殿的膳食堂里设安宴,款待新婚后第一次前来晨昏定省的公主与驸马,武则天当然也在席。
酒过三巡,李治摒退了左右侍人掩上了大门,说道:“天后,太平,薛绍,难得我们一家人能够坐到一起来用膳,现在便来闲话家常,说些小事。”
李治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场其他三人都知道,皇帝口中的“小事”绝对小不到哪里去。
“陛下请说,臣妾洗耳恭听。”武则天率先说道。
太平公主与薛绍这两个晚辈都作认真倾听状,没有插嘴。
“既然是家常内事,那便是不足为外人道知的。”李治话锋一转,说道,“今日所议之事,切不可外传。”
“是,陛下!”三人一同应诺。
李治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其实,就是关于薛绍的任职一事。”
“陛下,可有训示?”武则天眉宇微沉,但不动声色的平静问道。
薛绍与太平公主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都说只是闲话家常,天后不必过于严肃。”李治语调轻松,说道,“记得此前薛绍北伐归来之后朕曾经说过,要重用于他。但据朕所知,薛绍现在仍然只是六品兵部员外郎。天后,你不觉得这样安顿于他,有些屈才了吗?”
“陛下,臣无才无德资历浅薄,如今忝居兵部员外郎一职犹恐不能胜任……”
薛绍说到一半,李治挥了挥手打断他,“不用你说。朕想听一听天后的意思?”
武则天仍是八风不动不慌不忙,拜了一礼之后侃侃道:“陛下,臣妾这么做,一是遵照了陛下的意思,二是参照当前的时势,三是为薛绍本人量身而制,并与阁部宰相反复参祥之后,做出的决定。臣妾扪心自问,目前这份职事对薛绍来说,是最为妥当的。”
“天后,何不详细说说?”李治转头,看着武则天。
“是,陛下。”武则天显然是早已成竹在胸,她说道:“薛绍从入仕的第一天起,臣妾就一直在密切的关注于他。对于薛绍的文才武德与资历经验,臣妾都是了如指掌。北伐一役,薛绍的确是立下了奇功。如若论功行赏,他的职位至少应在羽林卫五品郎将薛楚玉与郭元振之上。但是当时的环境,容不得薛绍继续担任军职。臣妾的理由是,薛绍是裴行俭的嫡系门生,裴行俭刚刚卸甲归田放弃了军职,军队里顿时出现了一些纷乱,各方势力都对裴行俭空留出来的军权展开了殊死的争夺。在这样的情况下,根基浅薄又失去了裴行俭之庇护的薛绍,将很难在这场争夺当中胜出,甚至有可能遭受不必要的摧残。臣妾让他暂时脱离军队,其实是出于保护他的意图。”
“臣,万谢天后娘娘的关爱与呵护,臣感铭肺腑!”薛绍拱手长拜。
“皇儿也要拜谢母后!”太平公主也拜了下来。
“你二人大可不必多礼。”武则天只是微笑。
李治点了点头,“这一点,朕也想到过了。薛绍,你的确不必埋怨天后将你临时请出军队。北伐结束之后,大唐的军队里的情况的确非常的复杂。听闻裴行俭卸甲归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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