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另外搬请救兵了吗?
薛绍走到李谨行的面前,说道:“老将军,请你帮忙把这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一起带上,进并州城。”
“如此高大,怕是一时难得寻觅到合适的衣甲了。站在队伍里,也太显眼了一点。”李谨行上下的打量牛奔这个庞然大物,颇是为难的摇了摇头,“不如这样,委屈你扮成老夫的昆仑奴,帮我牵马如何?”
昆仑奴泛指身强体壮的异邦奴隶,其中大多是东南亚人,偶尔还有黑人。“昆仑奴新罗婢”是流传在长安的一句俗语,意指这两种男女奴婢最受达官显贵人家的欢迎。
“老将军,这没啥委屈的,俺以前在西域流浪的时候就是干这个的!”牛奔大不以然的哈哈直笑,“老将军要是真想要个昆仑奴,倒是可以把俺给买了!”
李谨行和薛绍都被逗笑了。薛绍道,“来吧,我带你去化个妆,打扮一下!”
“奴隶还用得着打扮?”牛奔嚷嚷道,“俺把头发散开、赤着脚、敞开衣服牵上马,那就是真正的奴隶模样了。俺从军以前,就是个养马的奴隶啊!”
“你少废话!”薛绍没好气的拽了他一把,“跟我来!”
“哦,好!”牛奔乖乖的应了一声跟着走,嘿嘿的憨笑,“白脸的,你是不是做大官了?怎么还跟李老将军这样的人混在了一起?”
“时间紧迫,以后再说!”
……
魏元忠耐着性子对几个婢女和仆人问着同样的问题,反复的问。
问到后来那几个仆人和婢女都有些不厌其烦了,“魏御史,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魏元忠把脸一板,“本官问你话,你只管回答!”
李仙童在一旁笑了,“你们几个别不耐烦,司法官问案就是这样,经常会问同样的问题。如果你们回答的前后不一致,那就证明话中有假。魏御史,可是个大行家。”
魏元忠听他如此说话,知道他表面上是在帮自己圆场,暗中是在提醒那向个仆婢小心回话,休要答错。
从很多的细节上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仆婢是受人指使在做假证。但是魏元忠只能是心中有数,不能当场戳穿。否则,自己就真的有可能会被灭口了。还有这几个仆婢,他们现在是韦巨源犯罪的假证人,以后却是李仙童唆使他们做帮凶的“真证人”——如果现在戳穿他们的慌言,他们肯定也会被灭口!
“好了,问得差不多了。”魏元忠不动声色的道,“现在去监牢吧,本官要见一见那些被下狱了的官员。”
“不着急,魏御史问了这么久,本官听都听累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李仙童不由分说的道,“来人,请御史去茶室休息,好茶好点心!”
“是!”
几名军士上了前来,说是请,分明就是要来硬的了。
魏元忠不以为然的笑了一笑,“李参军连番好意,本官谢过了。请问,是今年的清明新茶吗?”
李仙童呵呵一笑,“固然是好茶——魏御史,请吧!”
魏元忠刚要一脚迈出门,一名军尉快速奔来,“李参军——”
“赵都尉,何事惊慌?”李仙童厉斥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魏元忠站定不走了。
报信的赵都尉犹豫了一下,把李仙童请到一边,说道:“李谨行带人闯进了太原城直奔大都督府而来,守城卫士与巡逻的卫士正在竭力阻拦,但是拦不住!”
李仙童脸色一沉,“多少人?”
“约有两百!”
“才两百?确定两百?”
“就是两百!”
李仙童眯着眼睛,伸手左右的摸了摸八字胡须,“赵都尉,带你的人严加戒备大都督府!听我号令,随时准备战斗!”
“是!……那李谨行,放他进大都督府吗?”
“进,当然是要进的。”李仙童低声道,“但是不能让他们进得太轻松,必须是他们硬闯进来——硬闯,明白吗?”
“明白!”
赵都尉打着小跑又走了。
李仙童笑眯眯的回到魏元忠身边,说道:“魏御史,你不用审来审去的拖延时间,给谁争取时机了。你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魏元忠板着脸目视前方,都没有正眼去看李仙童,“我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李仙童呵呵一笑,“韦巨源的同伙嫌犯李谨行,已经狗急跳墙发动兵谏,闯杀到大都督府来了。”
魏元忠愕然一怔,这明显是中了李仙童的计啊!擅自动兵冲撞官府,是有兵谏与谋反之嫌——老将军李谨行,怎会如此冲动鲁莽?
“魏御史,好戏就要开场,有兴趣一起前去观赏吗?”李仙童呵呵直笑,动作幅度远大于平常的左右一摸八字胡,满副春风得意的道,“说不定你的好友薛绍,此刻也与李谨行同伙哦!”
魏元忠深呼吸,最好不是这样!李谨行鲁莽,薛公子应该不至于!
“你少废话!”魏元忠斥道,“魏某身为监察御史,这样的事情,正归我管!”
“那就,请吧!”
李仙童放声的哈哈大笑,大步朝大都督府衙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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