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情,他这才笑道:“你果然没有骗人,她确实是姿容绝佳!”
“给公子做四姨娘,只怕也还够格儿罢?”顾成华笑道。听见“姨娘”二字,忍冬刷地一下抬起了头,脸色有点儿发白——只是在旁人看见之前,她又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哈哈——岂止是够格儿呢,简直绰绰有余!”姚公子心情大好,搓手笑道:“若不是她身份不够,我倒真想让她做妻室呢!”
顾成华手上动作顿了顿,朝他露出一个笑:“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只要美人在怀,公子管他是什么名分呢!”
“奶奶倒是爽朗!”姚公子愣了愣,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顾成华虽然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忽然提起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其实,在公子之前,已经有不少人都打过了我妹妹的主意……”一旁低着头的忍冬心想——二小姐大概是想起了冯立罢?
只听她的声音又继续道:“可是我想,能够成功得抱美人归的,恐怕只有姚公子一人。”
“噢?这是为什么?”姚公子笑道。“莫非令妹……就是喜欢我这样儿的?”
这话轻浮得几乎可以称得上不要脸——忍冬刚皱了皱眉,就听顾成华轻轻笑了几声。“错啦——是因为有我帮你。”
姚公子一怔,脸色迅速又涨红了。顾成华如同没瞧见他尴尬的模样似的,忽然转头对忍冬道:“你家姑娘平时是不是喜欢写字?”
“是……姑娘她本来写字并不好,是后来苦练了一段时间……”忍冬有些不明所以,仍旧答道。明明是没什么意思的事儿,姚公子却听得如痴如醉。
顾成华满意地笑了:“嗯,我上一回见了一次五妹妹的书法,写得当真不错!不过,容我托一句大:在书法丹青一途上,我恐怕要比五妹妹稍强那么一些儿。”她拿起桌上写好的几张大字,对忍冬笑道:“你来瞧瞧。”
忍冬不解其意地走了上去,接过大字一瞧,倒抽了一口冷气。
姚公子看看她,又看看顾成华,不知道这跟自己求取顾五小姐有什么关系。
“这……这是我们姑娘的字啊……二小姐是从哪儿拿来的?”忍冬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纸。那张纸上一排一排秀丽的小字排得整整齐齐。忍冬的话引得姚公子忙探头过来一瞧,当即连连赞叹道:“这字写得真不错!圆润娟秀,显是下了功夫的。”
顾成华掩嘴笑道:“是吗?那可多谢你的夸奖了——这是我仿照五妹妹的笔迹写的。”
二人猛地吃了一惊——按她所说,只不过是见过了顾成卉的字迹一次,就已能够仿照,她于这方面的天分确实十分惊人。
顾成华接着道:“姚公子,今**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过几日,我将把一些东西送到府上去——到时,你就拿着这些东西来提亲就行了。”
“什么东西?”姚公子兀自有些不解。
“我五妹妹在过去半年里写给你的几封信,还有——”顾成华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忍冬。“还有她的一些贴身小物,是她给了你作定情信物的。”
忍冬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惶惶然之下,只好又把头低了下去。
顾成华却好像没见着她的模样似的,与姚公子又商量了一会儿日子和细节;过了半响,才找了个午饭后人少的空儿,嘱咐念奴将姚公子主仆二人送出了内院。
人一走,忍冬就好像也失去了支撑她的力气了。毕竟与顾成卉多年相伴,心里到底还存了几分感情罢——她语气带了几分幽怨地求恳道:“二小姐,我们姑娘虽然心狠了些,可到底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来……叫她去做妾,岂不是毁了她的一辈子吗……”
顾成华见她这个时候还如此稀里糊涂,当即冷笑了一声道:“你醒醒罢!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往日关月山居里的忠仆不成?你家姑娘早就不要你了!也别忘了,在源山寺里你都干了什么——这个时候你却来惦记着她,当真好笑!”
她这话十分刻薄,如疾风骤雨一般,刮得忍冬脸上失了血色。顾成华语气中好像渗了毒似的,轻柔地笑道:“她算是个什么身娇肉贵的东西?不过是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以为做妾委屈了她不成?不过是走了她生身母亲的老路嘛!”
不过,想到最终还要靠忍冬去拿顾成卉贴身的物件,顾成华放缓了语安抚她道:“姚公子的家世,是极显贵的;只怕与什么候啊伯啊的比,也毫不逊色。你家姑娘嫁到了这样的人家里,还愁有苦日子过吗?再说,这件事一成,我给你作主——马上除了你的奴籍,再给你些银子,找个好人家嫁了……到时,什么顾府、什么五小姐,都与你再没了干系……”
她的嗓音好像蕴含着什么法术一般,说的又句句在理——在顾成华紧紧的目光迫视之下,忍冬终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真是个好孩子。”顾成华笑容一下子放大了。“绣有她名字的手帕或者香囊,给我拿一个过来,听见了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