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想来偷钥匙的人,就在那天吃酒的人里。不早不晚,偏偏那一天起哄吃酒,恐怕那两个顾府的下人,是脱不了嫌疑的……”
“这还了得!”顾成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这就去把当日随行的人叫出来,让她们两个认认,看看在不在我的院子里。若真的查出来了,我定要剥了那二人的皮!”不待花妈妈答话,她转头向一旁侍立的念奴扬声道:“你去把红鹤、春兴儿,还有来喜家的统统叫出来!莫忘了,让来喜家的把当日随行的小丫头也都带来……”
花妈妈眨巴着眼睛,吃了口茶笑道:“不瞒二小姐说,老太太今日吩咐我带了她们两个来,其实也正有此意,想在顾府里认一认人。但毕竟是失礼了!我方才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顾成华嘱咐完了,听了这话,不免对她叹了口气道:“这事儿可准?当真是我们顾府里头的人不成?”
“若是不保准,我哪敢带着她们来?”花妈妈道。
“没想到……唉,当真是太过出人意料了!”顾成华皱眉道。“可怜我七妹,如今还在床上躺着……”
听她提起顾七,花妈妈忙问道:“七小姐的高烧可退了?”
“退是退了,人却还昏沉着。也不知道她瞧见了什么没有,若是恰好见了掳她之人,岂不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顾成华这句话说得倒是十分真心诚意。
花妈妈点点头,又道:“我们老太太下了死命令,回来以后谁也不许多嘴多舌,往外说一个字。我们走之前老太太还问了,不知道外甥老爷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将她塞进哪个荒远尼姑庙里去呗!难道留在京里丢人不成……顾成华心里嗤了一声,正要开口,门口响起一声通报道:“少奶奶,人来了。”
屋内几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一行仆妇丫鬟从外头走进来,给顾成华行了一个礼,便束手站住了。
顾成华瞥了花妈妈一眼,冲一行下人努了一下嘴。花妈妈立即对那两个婆子道:“还不快点儿看看?”
两个婆子早在众人进屋时就眯着眼不住地瞧了,此时又是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过了半响终于对花妈妈和顾成华道:“与我等吃酒那二人,不在这些人里头。”
顾成华松了一口气似的,扬起了一个笑容,将自己的下人打发回去了。花妈妈想起了什么,却有些犯愁:“——二小姐的人她俩是瞧过了,可当日去别邸的还有不少人呢……”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白:包括老夫人、孙氏在内,那么些个顾府的主子,哪个身边不是一堆下人?本想着来禀告了顾老夫人,自然能够将所有人集中在一块,好好验看一遍。可没想到来了之后才知道顾老夫人病倒了!这还怎么好去劳动、折腾一个病人?
顾成华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她心里顾虑,想了想便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我从前在家时,与书法丹青一途也有些心得。不若叫她们将那二人的特征相貌说来我听,我尽量描画下来,到时拿了给母亲看,按图索骥不就得了。”
“这个主意当真不错!”花妈妈笑道,“没想到二小姐还有这一手,倒比得上官家手段了!”
顾成华微微一笑,叫念奴去取了笔墨纸砚来。待墨磨好了,那两个管钥匙吃酒的婆子忙恭恭谨谨立在一旁,怀着几分敬意道:“赢牌那人,瞧着三十许人的模样,一张这样的脸孔白白的……”她双手在自己脸上比了两下,表示出了一张方脸的样子来,“中等个头儿,穿一身浅蓝的衫子……”
这么比比划划说了大半个时辰,顾成华笔下两个人物算是有了大致的模样。花妈妈一直在旁边瞪眼瞧着,见她果然画出来了两个似模似样的人来,登时啧啧称赞道:“二小姐这份天资可真是了不得!府上有了这么两幅画来找人,我回去跟老太太也尽可以交差了!”
“妈妈且慢。我还有一件不情之请——”顾成华将画摆在窗口风干,郑重道:“若是舅奶奶知道了祖母因为七妹一事生病,心里只怕也不会好受。妈妈回去就替我把这件事瞒住罢——其他照直说不妨。”
花妈妈想了想,一笑道:“二小姐的孝心当真比金子还贵重些!我照您说的办就是。”
顾成华满意地一笑,吩咐丫鬟去取了几块颇有分量的银子来分给了三人,宾主相视一笑,花妈妈就告了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