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指了一指身旁“伺候”她的丫鬟。
白木似乎也是个爱说笑的性子,捂嘴道:“见过姑娘!今儿个却叫她占了便宜去了。”
顾成卉微微一笑,暗暗打量了一遍两个丫鬟。她们虽然梳的仍是丫鬟发髻,可二人俱是青春年少,面容姣好,提起许世岚来口气又十分亲近。——联想到许世岚轻佻多情的模样,似乎……这二人的另一重身份也不言自明了。
想到这儿,顾成卉忽然涌起一股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来——她暗暗嘲笑了自己一句自寻烦恼,忙压下了杂念,笑问道:“这一次的事,倒要烦劳你们两个了。”
“姑娘客气!”雀泽忙道了一声,转头令白木从袖袋里拿出了几册画纸来。“这是上一回跟您提起的鱼鳞册,一应田土庄院资料上面都写了有。您看一看,若是看中了哪些——我家少爷说了,十日之内就能办得妥妥的。”
当那两卷薄薄的画册递进顾成卉的手心里时,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情绪,如同海水退潮一般消失了——只剩下眼前一页页翻开的田土地形、文字详解。
她看得很慢,很专注——似乎要把每一块田地都在脑海里巨细靡遗地构建出来一样。偶尔遇到一些拿不准的,顾成卉便叫来雀泽,二人轻声快速地讨论一会儿;看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她终于指着一页田地的地形笑道:“我瞧这个还算不错。”
雀泽定睛一看,不觉稍稍有些吃惊。那一页上所载田地,算得上这本册子里头偏贵的了:这块地身处京郊望月山谷玉溪沟口处,一共八十六亩二分上等田,恰好有一条小溪从旁经过。田庄是一处三进的青砖青瓦大院子,前年才刚建得的。这些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院子后头还早搭建好了一个现成的暖棚——
回想起自家公子隐约透出来的消息,雀泽有些犹豫地笑道:“姑娘,这块地可贵……”
顾成卉选好了地,心情大好,吃了一口茶笑道:“按一亩地八两银子算,再加上给牙人的钱,七百两够吗?”
“七百两是足足够了的!”雀泽忙道。
“那就不算贵。”顾成卉财大气粗地一挥手。雀泽吃惊的眼神早就被她看进眼里,她的虚荣心幸福地膨胀起来,笑着给细辛使了一个颜色,细辛会意,连忙从荷包里点出了七百两的银票与一个印信递给了雀泽。看着雀泽接过了,又把余下的三四张银票收了起来。
这一下,看得雀泽与白木都暗暗咋舌不已:别看这位五姑娘是个庶出的,可只怕嫡出姑娘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不,不对,就是刚嫁了人的少奶奶,手里攥着嫁妆,也不能一口气买上七百两银子的地啊……
雀泽忙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恭喜,将册子收了起来。第一件事了了,她又提起了第二件事来:“姑娘,我们少爷让我转告您说,那件生意确实透着许多古怪。”想了想,到底还是把许世岚一堆邀功、卖好的话省略了:“他说他打通了门路,也参了一脚进去,发觉……牵头儿的人叫连二爷,往日京中从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可这门生意的规模相当之大,回报又好,可是在里头呆了大半个月,却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门店又开在哪里。”
顾成卉目光闪了闪,“回报好——是怎么个好法?”
“每个月的红利钱特别高,就算投个几千两银子下去,两三个月就能回本。随后每个月都有相当于本钱一半的红利可拿,若是分别投好几次、或者拉了别人也来投,那利钱就更多了……若是过一段时间不想干了,还能把本钱都拿出来呢。”雀泽记性不错,将许世岚一番话交代得清楚。
“这门生意,做了有多久了?”
“少爷提过,好像时间长不过三个月去。可是卷进来的人家却不少,据说京城里有些头脸的官宦人家,不是已经投了钱,就是在等着要投钱呢。”
听到这儿,顾成卉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嗯,不必多说了——你家少爷投了银子没有?”
雀泽笑了笑:“不使银子可打探不出这些消息,不过具体投了多少,少爷可从没和我说过。”
顾成卉又是一脸头痛模样,正色道:“雀泽,听好,这件事很重要。今儿个你一回去,就去见你家少爷——让他务必,马上、尽快,把投进去的钱要回来。能拿回来多少是多少,不过一定要赶快!”
雀泽被她的神态唬得一愣,忙点了点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