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慢慢地,不管是野花还是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她虽然板着脸说他几句,却也都收下了。
崔翎就晓得,这对未来小夫妻不用她担心了,他们两个将来一定粘腻地令人发指。
平西侯府一片安宁和乐,但西陵城却不太平。
在令尹书房被盗之后,城中又有几家官员府邸遭了贼窃。
丢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多是一些往来文件,经过清点发现,这些文件虽然都不甚重要,但却都与一个盛乾的人有关。
五郎和平西侯深度挖掘之后,竟然惊奇地发现,盛乾就是当年欺骗了苏姑姑感情的西域人!
平西侯百感交集,想到自己被毁了人生的女儿,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件事彻查到底。
五郎却觉得有些诡异,平西侯府的千金小姐,虽然没有盛京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可就是出个门逛个街市,随行也有无数护卫保护,哪里有机会结识个西域人?
结识也就罢了,还爱上了对方,这有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苏世子却道,“小妹是老幺,年龄与我们其他兄弟姐妹差得多,她出生后没有多久,家母就过世了。大家怜惜她,便有些宠过了头。”
他连忙说道,“不过,小妹虽然性子有些任性,但心地却是极善良的。那个盛乾,便是她一次出门时偶然遇到救下的。”
年轻的少女出门踏青,偶遇被人追杀身负重伤的男子,她挺身而出出手相助救了他。
因为对方是完全不同的人,不论长相还是性格,无处不在吸引着好奇的姑娘。
她就此沦落,并执迷不悔,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
两个人也曾有过美好的时光,彼此恩爱,信誓旦旦说要私奔。
但那个人却早走了一步,只留下满腹期待着要过幸福快乐的生活,最终却被现实残忍无情打碎的姑娘。
她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将自己彻底埋了起来,久而久之,神思颠倒,呓语噩梦,痴心人成了痴人。
五郎听完故事,便更觉奇怪,“当初,舅祖父没有去查一下那个盛乾的底细?”
他沉吟着说道,“他是西域人,却有个盛朝人的名字。假若他一直都在西陵城里生活,那么光凭他那张脸,也一定十分引人注意,不可能打探不到。假若他从西域而来,那若无通关的文书凭证,他是过不来的。”
有通关文书到西陵的西域人,多是商贩,也有西域朝中的官员,普通百姓的可能性很少。
可寻常商贩,是不会遭到别人追杀的。
还有,盛,是盛朝国姓,虽然百姓也有,但一个来历不明的西域人,却冠着盛朝的国姓,还是让人觉得万分奇怪。
那个盛乾,一定不是普通人。
平西侯沉着脸不说话,半晌摇了摇头,“那人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他苦笑起来,“我只查到他是以香料商贩的身份取得的通关文书,其他就什么都没有啦!”
在苏姑姑给盛乾安排下住宅之前,他完全没有居住过的记录和痕迹。
至于后来去接他的豪华马车,也好像在西陵城凭空消失了,去西域的出关记录上也不存在。
五郎想了想,“有人偷取一个十年前曾经在西陵出现过的西域人的资料,这里头不寻常。这件事,说不定就和皇上派我来西陵的原因有关联。”
他顿了顿,小声问道,“小姑姑就没有说过什么吗?”
苏世子叹了口气,他摇头说道,“小妹有时也清醒的,但大多数时间浑浑噩噩,我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没有人忍心去问她,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他们都知道,在盛乾的事上,没有人会比苏姑姑知道得更多。
然而,对于一个遭受到了如此残酷的情伤,将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乱,乱到神志不清的女人,他们实在没有勇气再揭她的伤口。
五郎想了想,便不再多说。
到了夜间,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崔翎。
崔翎皱了皱眉头,“舅公和大舅舅爱护苏姑姑,这份心意我都懂,可若是当初,他们不是一味地顺着她,而是及时将她从巨大的失落中拍醒,好好开导她,也许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只是被男人骗了一场,是多大的一点事?
再说西陵也不是盛京,平西侯也不像内地的一些权贵,他爱女如命,根本就不在乎她想要私奔会丢了家族的脸面。
失恋一时痛,但只要善意引导,绝不会 一辈子走不出来。
她想了想,神情肃穆地对五郎说道,“我想见见苏姑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