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乃是荒山一座,除了自己竟然还有别的生人在?云裳不由得深深的陷入到了一场思绪的风暴当中,左思右想之后,她于电光火石之间得出一个结论来。
这……大概是山妖?
可这只手上,指甲圆润,既没有毛鳞覆盖也没有尖利的爪钩,相反,还细细白白的骨节分明的好看的很。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只手,嗯,估计这手的主人且还喜欢舞刀弄枪,手指上有细细的茧子。
而且……左右端详着这只手,这皮肤的纹理……怎么看都像是……有点眼熟?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这手的主人终于开了口,“你打算这样一直跪在地上不起来了么?”
这说话的口吻和语速……
“陆慎?怎么会是你?”云裳脑袋里瞬间像是被人同时点燃了一百只过年时候才用的到的二踢脚炮仗一样,轰了一声,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陆慎那张冰块脸,以及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你不是去打仗了么?怎么会忽然在……”
哦。是了,这地方不是现实的大凤朝,这是她的梦,在梦境之中,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陆慎冰块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情绪,深邃的眼睛看着她,那只弹出来的手,仍旧不动地方的摆在那儿,等着将她扶起来。
这地上特别的凉,让她坐着坐着就有点腿麻,不由得借着人家的手直接站了起来,“好吧,多谢。”
可是他还没有回答她,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啊?难道?”云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被他握着的手也嗖然变得冰冷,什么人会出现在梦里?在她的想法当中,只有一种人可以随意的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那就是——死人。
她看着陆慎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下,眼中流露出半刻的悲伤。
陆慎冷漠的看着她,他的手……果然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你……你战死了么?陆慎?”她问这句话的时候,着实的心疼了下,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之间这么的悲伤,其实她之前也没有和陆慎很熟,其实,他们俩还算是结过梁子。
陆慎挑了下眉,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怕我?”
“你真是战死了?”云裳还是难以置信,下意识的伸出手在他的鼻息之下探了探,果然一丝气息也无。
他的皮肤上,隐隐约约的还有那么丝丝的冷气和青气在冒着,看得她好不心惊。
陆慎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一把拽过来她的手,将她往外头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
云裳向后使了个千斤坠,说什么也不遂他走,陆慎不好太用力拖她,只好停下身来看着她,“你不该来这里。”
云裳已经从巨大的震惊当中回过劲来,想起自己刚刚和一个死人手拉手一起走顿时心里一阵寒凉。“陆慎,你战死了。大凤朝的边境,是不是也被攻破了?”
陆慎还是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云裳认为他的这种态度就是默认,一拍脑门,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如果我能早一点筹措到修防御工事的欠款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晚点死,不是,那样你就不用死了。”
陆慎点了下头,看她,“没错,都是你很没用,不然我就不用死了。”他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云裳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带着腥气和戾气,让人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再抬头的时候,陆慎的那张冰块脸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待这五官相貌都变得清晰之后,云裳再也忍不住,一声惊叫被生生的压抑在了喉咙间变成一个更让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沈阔!”
这两个字的人名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也从来没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重逢。
乃至现在,她甚至已经闹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沈阔,是个活人还是个死人?
“陆慎呢?他去哪里了?”她尽管再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还是想知道知道,陆慎到底在哪儿?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阔看着她,良久良久,忽然张开了嘴,露出里面青色的獠牙,将云裳惊得慌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却根本没有半丝的畏惧,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眼睛,“我再问你,陆慎呢?你把他怎么了?”
“金西亚说的没错,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不是我的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沈阔顶着一嘴的獠牙,满面青色却万分的愤恨。
不听他说这些话还好,听见他说这些话的云裳顿时气从胆边生。蹭蹭上前走了几步,点着他的鼻尖说,“沈阔,既然你要同我说说过去,我就同你说说过去。当初到底是谁在订了婚之后,却脚踏两条船,跑去和别的女人鬼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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