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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岂止是一个诽谤公主的罪名啊……
“陛下,您没有问明其他的旁证,仅凭长公主的一句话,不能武断独裁!”
果然……云裳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几分。
凤紫泯冷哼一声,带着几分的不屑,“她这是活腻了么?”
云裳低低一叹,看着自己已经冰冷的有些发青的手指,大概一会儿她就不只是手指发凉了,大概就是一颗心,也要被这个能折腾的姐姐弄得没有热乎气儿……
她思忖了一会儿抬眼时,正看见老皇一张脸啪嗒往下一沉,一脸寒霜赛雪。心里一翻个儿,抿了抿唇角,一猫腰从侍卫手里的矛底下钻了过去,一声不发的冲到楼云霓的身后,扬起手掌朝着她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正在生气的皇帝哑然无语的看着这个忽然冲出来的小姑娘,一拧眉,道,“楼云裳?”
云裳单手扶住了被自己砍晕的楼云霓,将她放到地上,自己不紧不慢的跪倒在地,向上叩头,“楼云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金康。”
不管多着急,礼数还是应该做的周全才对。
老皇锁着眉头,瞧了瞧她,又瞧了瞧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楼云霓,云裳抢在他之前开口,但是未曾开口,便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道,“陛下请勿动气,听云裳说上几句可好?”
女子的哭泣,尤其是美丽女子的哭泣都是对男人有杀伤力的,尤其的尤其是一个年方十五的小姑娘在一个五十已过的老男人的面前掉眼泪的时候……那杀伤力就更是巨大。
老皇微微颔首,随手一点她,“你且慢慢说,哭什么。”
云裳一听这话可是有戏,用袖子又擦了一下眼角,凤紫泯在一旁瞧得清楚,她那袖子上干干净净的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想揭穿她,只是揣着袖子,在一旁看看她到底是打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陛下”云裳抬起头,一幅泪眼汪汪,但是也仅限于泪眼汪汪,眼中闪亮亮的泪花根本没有一滴是流下来的。
“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姐姐素来有疾,今天早晨忘记吃药就去了太学院,回去之后,又和四哥发生了一点争执,故而这才会癔症复发,胡言乱语起来。”云裳看了一眼被自己突然袭击而倒在地上的楼云霓,心里想,反正你也是个舞刀弄枪的女汉子,就胡乱编造个病痛给你,你也大概没什么意见吧?
“癔症?”说话的不是老皇,而是大公主凤紫潋,凤紫潋秀眉一蹙,“我怎么不知道你姐姐还有这种毛病。”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就是家里的园丁奴仆们也都是知情者甚少,试想看,我姐姐一个待遇闺中的娇憨少女,如果尽人皆知她有这种病症的话,日后要如何才能嫁人,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呢?”云裳说的时候脸上的哀伤根本不减,“姐姐因为有这个病症所以自小,父亲就让她多联系武艺,用来强身健体,辅助治疗,最近这二年听管家说起她已经很有好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倒是有反复的迹象。”云裳说的哀戚。
凤紫潋显然不相信,没等老皇开口就冷笑一声,“你说她有病,她就有病?依本宫看,你就是要替她开脱!”
云裳赶紧争辩道,“云裳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欺君罔上啊,公主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府上查访,听听仆人们的证言。”
“仆人都是拿你家的钱粮的,少不得是你们的同党,要胡想包庇,他们的话焉何能相信?不如眼下你姐姐她正好在此,我就验一验,看看到底是你姐姐在说谎还是你在欺君!来人呐,把她泼醒,本宫要好好看看她的这个癔症!”
云裳抿了下唇,看了看地上的楼云霓,又看了看凤紫潋,不敢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提着水桶走到楼云霓的面前,将一桶水全都泼到了她的头上,这大冬天的,一桶水从头浇下,这滋味……云裳咧着嘴看了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的楼云霓,都替她冷的慌。
凤紫泯瞄了一眼凤紫潋,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楼云裳,心里暗想,她说楼云霓有癔症的话肯定是假的,偏偏凤紫潋这个公主又是这么一个性子,这次来个对簿公堂,看她如何收场?他虽然是想抱着一幅看好戏的心情,但是却也跟着攥紧了手掌。
冷水一泼,楼云霓顿时明白了过来,嗓子里一阵咯咯的捯气儿的声音,云裳知道她这是刚被冷水击伤了肺,看样子,她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她的一颗心跳的好像打鼓一样,万一这傻不愣登的楼云霓刚刚没有接受到自己的信号怎么办?万一她神台清明的挑起来骂自己说谎怎么办?万一她今天不能解救出她,还要搭上一个自己,又要让楼云钰怎么办?一时之间,许多的怎么办都涌上头来,云裳暗暗祈祷上苍,就破例让这个草包姐姐聪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