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
何当归不打算再跟她吵,把手里的橡木拐杖往路边一丢,伸个懒腰,眯眼打着哈欠,自顾自地碎碎念:“拿到了蛊王,还有我从来配不出的茶露解药,来关府真是赚到了……不知熠迢怎么样了,我也不懂什么蛊啊毒的,看来还得请九姑来一趟……哦,我带来的嬷嬷还在关府,库房少了五斛珍珠,嬷嬷的鞋印又留在那里了,估计得等赔了钱才放人吧……”
这样走了半条街,还是平静的。姝琴绷紧的弦松下来,斜眼瞥着何当归,带着几分无奈说:“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怪了,留在府外的十名随扈呢,躲懒也有个限度吧……到现在都不来接本郡主,还好意思拿那么高的工钱,不敬业……”
没等何当归抱怨完,迎面的风就裹着笑声一起吹过来,疏风朗月的声音是来自熟人的,“清园随扈,哪有本公子靠得住?还是让本公子送郡主一程,对孟小七才能交代过去。”
抬头一看是风扬,何当归“哦”了声,转回神儿又连忙问:“葛夫人呢,送回京城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吧?”
风扬挠挠下巴,拿扇柄敲着高度只道他胸口的少女脑门,啪啪连敲数下,才没好气地教训道:“难道你对本公子的能力有所怀疑?别忘了你的轻功是谁教的!连小渊和孟小七都赶不上本公子的脚程,全天下最不识货的就是你这丫头了!”
“咝——”何当归捂着痛处抽冷气,这家伙手劲儿大,还来真的!不满地回了一拳,正中俊脸的左眼眶,“我哪敢不识货?风公子是上等货,这一点无人质疑,我是怕你跑得太快,颠簸散了老人家的身子骨。”
风扬左眼含泪,不复风流俊雅的形状,苦着脸作出说明:“本公子把你放在府外的随扈都调走了,快马将葛夫人送到扬州界碑外,由随扈负责剩下的路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看你,却受到这等对待……”
何当归毫无愧疚地打断他的控诉,“来得正巧,从没发现你这么有用——先找两匹马来,再把九姑接到清园,九姑会解蛊的对吧?”
两人互动了这一阵,姝琴插不上话,听何当归说找马,冷冷提醒道:“街上店铺都关门了,就算没关门,想买马也只能去东市,这里是南城,三小姐。”
手指卷绕着鬓边的发,何当归道:“马么,不一定买才有,抢也行行哪。”
“抢?”风扬用头一回见她的眼神盯着她看。
“对,走累了,给本郡主抢两匹马来。”何当归戳一指风扬胸口的肋骨,示意他回头看,“肥羊来了,一,二,三,正好够咱们三个人用。”
风扬看去,那肥羊穿着府衙衙役的白镶边蓝官衣,从街的尽头飞马策来——“驾!驾!”头里的那衙役用鞭把马抽得飞快,远远喝骂道,“无知小民,把路给官爷让开!驾!驾!滚开!”
何当归从善如流,扯着姝琴的衣袖退到路边,信任地冲风扬颔首,“看你的了,大侠。”
三匹飞马疾驰而过,风扬叹口气,撩袍伸出一条腿,绊倒了第一匹骏马的前腿;挥动扇柄,打在第二匹马的马屁股上。随着前两匹马先后摔倒,第三匹马刹不住马蹄,眼看踏上同伴的时候,风扬的小指勾住了那马长长的尾巴。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悦目,力道中可见美感,何当归拍掌欢呼一声,扯住缰绳,跃上棕红色的马背,回头招呼姝琴:“去我家喝杯茶吧,商量商量蛊王怎么分。”
姝琴早看呆了风扬夺马的恶行,被叫回神,又深深看了白衣长袍的风扬一眼,默默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驾!驾!”
何当归冲风扬挥挥手,拜托道:“善后就交给你了,别忘了去罗家把九姑找来哟~~”
摔趴在地上的衙役们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想爬起来,穿着彰显身份的官衣,却遭遇了拦路抢劫的强盗,这还是生平首次的经验。连官差都敢抢,这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风扬无奈地摊摊手,向他们表示歉意:“舍妹霸道惯了,连皇帝老子都敢抢,习惯就好了。我好像还带了几两银子,不如私了了吧?”
“恶贼休得张狂!看刀!”其中一名官差彻底被激怒,张牙舞爪地扑上去。
虽然他口称“看刀”,其实刀才拔了一半。风扬怕刀被自己震碎,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只好从荷包里摸出一个杏仁扔出去,震麻了那小子的手腕。后面二人也前赴后继地冲过来,络绎不绝地倒下去。
一阵夜风吹过,衣袂飘飘的风扬身姿仿若仙人,仰脸望着天上星,长呼一气道:“真是个坏丫头,她懂不懂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