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舫第一次拍动惊堂木,声响之大,让旁边的毛道行抖了一下。郭舫冷冷道:“下跪的桃红,还不快将事情的始末道出!如若谎言欺骗,避实就虚,三十堂棍你是领定了!”
桃红胆怯地看一眼屏风中牛温兰的剪影,只得说出了实情:“大人容禀,小女子绝没有谋害我家小姐的心,实在是小姐看见彭时公子和清宁郡主一起去huā园,小姐气恼之余就拿奴婢出气。”说着,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有簪子的戳痕。
桃红哭着继续说:“小姐还非得让奴婢去把彭时公子约来,不来就继续打奴婢,这时候,方侧妃身边的那位徐四娘,她就出现说,可以帮助奴婢传信给彭时少爷。”
“徐四娘?”
“正是,她让奴婢将小姐绑了放在床下,等彭时公子来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来拉近距离。奴婢征求过小姐的意见,才将小姐绑起来,然后站在屋外等待,却不知被谁打晕了,等我再醒来时,小姐已被浓烟熏死了。大人明鉴,奴婢冤枉哪!”
郭舫出签,让衙役将徐四娘拘来问话,又向桃红确认:“你究竟有没有看见清宁郡主去找牛温兰?”
桃红当时也只是恍惚看见一个人影,既然李仙茜都为何当归作证,桃红也说出了嫌疑最大的徐四娘,就不赖着何当归了。“奴、奴婢看的也不十分清楚,只是衣裳颜色一样,可能是看错了。”
“大胆!”郭舫怒道“公堂之上,你竟用莫须有的罪名栽害无辜之人,难道不知国发森严?”
桃红哭求:“小女子目不识丁,哪懂什么国法,大人开恩!”
正说着,去燕王府的衙役来报,徐四娘不在府中。又等了片刻,去周府的衙役报称“宁王的周侧妃说,徐四娘偷盗主人财物,她随便打了徐四娘两下,不想隔天徐四娘就投井了。”
“投井!”郭舫觉得此事不寻常“尸身现在何处?”
衙役道:“周侧妃说,天气炎热,恐怕尸身引起瘟疫,就让人用石灰填了,胡乱扔到郊外。当时天色漆黑,不辨方向,过后也找不到了。”
“荒唐!”郭舫动了真怒“你们就这样被糊弄来了?”
衙役为难地说:“小的们还要详细询问,却听闻宁王也去了周府,还传见周侧妃,小的们只好先回来回复大人。”
“大人,请先撤去屏风。”仍在屏风中的何当归要求道。
屏风一撤,公堂内外的众人愣住了。里面只有何当归和李仙茜两个人,牛温兰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儿的。不等堂官问责,何当归先平心静气地解释说:“本郡主并没有起死回生之能,漫说人死了几日,就算死了几个时辰,我也救不活。之所以惊动牛温兰的尸身,完全是想帮她找出凶手,个中情由,请大人海涵。”
“郡主没有起死回生之能?”毛道行反而不信“仙草郡主已活生生站在那里了,清宁郡主你何故太谦?莫非你不肯尽心救人,莫非你……”
孟瑄冷冷提醒毛道行:“郭大人才刚言明了,以莫须有的‘或然之罪’在公堂上随便说,是触犯律法的行为。桃红一丫鬟目不识丁,尚可以开脱,大人你又怎么说?”
毛道行哑然,同时,他听说了徐四娘的死讯,也有些惴惴不安。他跟郭舫商量说:“郭大人你看天色已晚,关键证人又死去,不如王府命案押后再审,审过罗东府诸人就退堂吧?”
郭舫点头说好,于是牛温兰的尸身被撤去,丫鬟桃红暂时收监。
榴然郡主被证明和牛温兰之死无关,只在牛温兰死前一个时辰去跟她玩耍一回,两人作画一幅,火场已找到半幅画,这是证物;另有一个王府茶水上的丫鬟作证,她路过打水时,亲眼看见榴然郡主离开时,牛温兰还送了送她,当时牛温兰尚在人世。然后,朱榴然也与何当归一样,当堂释放了。
在休堂的间隙,孟瑄绕去外面,唤出几名齐央宫下属,命他们速速将徐四娘挖出来,生死不论。
接下来,明明暗暗的灯烛下,罗川柏、赵氏、罗白英和董氏四人刚一并排跪下,赵氏就哭诉道出了“真情”。
“不错,我们家的账目进出有些不干净,可这些账不是我们经手的,经手人其实是……清宁郡主!如果大人真的认为,这些账目和湖州罗家谋反时多出了几千两银子有关联,那去只去问清宁郡主吧!”
毛道行瞪大了眼睛,要拍惊堂木,郭舫却先一步将木块拿在手,望着下面四人,温和地笑了:“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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