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宝珠冷了脸,忍住气等到那帮人都散了才叫出来章良,两人在对面的小茶铺坐下。
“你找我有何事?”章良红着脸含笑看着宝珠。
“章良,那些个文人都是你的朋友?”宝珠问道。
“不错,难得有缘结识几位书友能一起探讨学问,他们都是读书人的表率,就像孔兄虽屡试屡落但败之不馁,还有方兄,虽家境贫寒但仍一心向学,还有……”
“行啦!”宝珠打断:“章良,既然那些都是你朋友,下工后带到这里喝茶聊天谈论学问岂不是更好?还有,你既然有心资助他人,那这些损耗的笔墨以后就从你工钱里扣,你没意见吧?”
章良的脸瞬时就拉了下来:“你这是何意?你开书馆难道不是广传学问的么?为何不许他们在店里谈论?方兄生活窘困仍旧自强,几个大钱的事,你又何必为富不仁!”
宝珠摇头笑了:“章良,你还真说错了,写书看书的都是学问,出书卖书的搭了线,开的是生意,图的是赚钱,还有,要资助的话也是我这个掌柜的来做,你现在这样叫慷他人之慨,你懂不懂?”
“你!”章良气急:“陈姑娘有空的话不妨也看看女戒学学什么是妇德,别一味的只认钱!”
“我还没嫁给你呢,妇德以后再学也不晚,现在你可是我的伙计!”
章良甩袖离去,宝珠不禁扶额叹气,看来要教导出个好夫婿也并非易事。
章良自从这天就辞工不来了,没了他掺合,何九拉下脸赶走蹭书蹭茶蹭笔墨的几个文人,书馆的生意反倒蒸蒸日上了。
没过几天,常师傅又病倒了,宝珠起初疑心这是不满自己给章良气受了,故意撂摊子,便亲自带了郎中去探望,结果还真是病了,急性的伤寒,跟宝珠之前的症状一摸一样。
宝珠拿了食方子指点何五娘掌勺,店里安顿妥当了又让小梅隔三差五的去给常氏送补汤,之前骆太医开的药方子也拿给郎中参详配药。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尽管如此照顾,常氏这一病还是大半个月都不见好。
“珠儿,常师傅那边儿没个人照应,怎么说你也是她未过门的媳妇,正是表孝心的时候,要不你过去伺候两天?帮着洗洗涮刷,做个饭啥的,章良也会记着你这份情,前阵子的别扭自然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张氏建议。
宝珠皱眉:“娘,常师傅身边儿两个儿子呢,怎么会少了人照顾?我现在还不是他家的媳妇,这样做也太过殷勤了吧?”
“他们男人家哪会照顾人呐?章良现在指不定多着急呢,你现在伸把手,正是帮到点子上,他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张氏继续劝说道。
宝珠无奈笑道:“娘啊,我爹也是男人,他可是洗衣做饭什么都会,章良现在闲着,要是连亲娘都照顾不来,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张氏不悦的白了宝珠一眼,正要再教导,还没开口就听得外面叩门声。
小梅开了门,章良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陈家婶子,陈姑娘,在下愚钝不善烹饪,我娘已经……连着四五顿食不下咽了,不敢劳动姑娘,如能将府上的丫鬟借我几日,在下不胜感激。”
宝珠突地一阵无力感,再看章良诚惶诚恐的摸样,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心想着也不能逼之太甚,又念及常师傅以往的出力,只得说道:“小梅也有一大摊子事要忙,这样吧,我到街上雇个婆子去你家照料,再让小梅时不时的去督促,你看这样行么?”
章良寻思下便也同意,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等到常师傅养好了病上工,已经到了隆冬。
周仕显约了宝珠在会宾楼见面。
“你怎么又过来了?不办差么?”宝珠问道。
周仕显笑道:“家父年后就要来京中述职,可能会留任在此,我提前一步过来安顿。”
“从府城调任京城,这么说是升迁了?”宝珠问道。
周仕显端起茶杯,轻笑不置可否。
宝珠看着周仕显也笑语嫣嫣,就像是以往从没有过结般,“既然你来了,我正好有事要请教你,你家那个酒坊的执照在京中也能通用么?”
周仕显略作思索便说:“只是需办理增项,并不难,你要在京中开酒坊?”
“我打算开酒楼,但是发现卖酒还另需纳税,成本又高了几成,所以想借着酒坊的名义顺便卖点小菜,也好过重复两头重税。”宝珠笑意殷勤的说道。
周仕显冷哼:“投机取巧!”
宝珠汗颜,正要开口,就听见周仕显说道:“算上我一份,我要入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