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化,也好取暖。”
长孙明抬眼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色,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心想这等时候也不必担心泄露行藏,而且若无清水饮用,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吃地上的冰雪又容易患病,便颔首应允。
那人出去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寻了一些枯枝干草,堆在地上拢成一堆,吹燃火折子将其点燃。
橘黄色的火光亮起,使得这处山石凹陷之处温度也提升起来,固然头顶大雪依旧簌簌落下,却着实暖和了许多。
长孙明将水囊放在火上烤着,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伸脚提了一下,非但未能踢动,反而将脚踢得生疼,不由吩咐道:“雪下边有东西,汝二人将其挪走。”
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挤了三个人已经到了极限,接过脚底下有东西疙疙绊绊,着实烦人。
一个心腹便起身,先将积雪用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扒拉开,便见到学下面露出一片衣角,看上去似是安西军的军服……
三人都看得真切,瞬间一愣。
长孙明旋即面色大变,将水囊丢在一旁,三人一起将积雪扒拉开,便见到雪下面埋着一个人,火光照在铁青冷硬的脸上,那一蓬大胡子使得其中一个心腹打了个寒颤,失声道:“这是侯莫陈将军身边的亲兵!”
“灭火!”
长孙明一颗心瞬间揪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赶紧用雪将篝火湮灭,这处岩石凹陷之处顿时陷入黑暗。
长孙明吩咐道:“搜一搜他身上,看看是否有书信印鉴!”
既然是侯莫陈的亲兵,自然是之前侯莫陈派去跟阿拉伯人接洽的那一拨,这人死在这里甚为蹊跷,如果书信印鉴全部丢失……
一个心腹奓着胆子凑到近前,将手伸向尸体胸前。
这等天气纵然石头都给冻裂了,这尸体自然坚硬如石、寒冷如冰,手掌在冷硬的尸体胸前摸索,令人毛骨悚然。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那心腹道:“什么都没有!”
长孙明一颗心登时沉下去,既然这人死在前往白水镇的半途,且身上的书信印鉴尽皆丢失,很显然阿拉伯人的行踪已然败露。
他哪里还敢停留?
当即起身道:“即刻赶往白水镇!”
最害怕的便是阿拉伯人的行踪败露,然后遭遇右屯卫的突袭,接过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就是阿拉伯人这边出了岔子……
两个心腹当即将水囊带上,又将食物背负在身上,其中一人抬脚走出岩石凹陷之处,忽闻轻微的“嘣”的一声,与耳畔的风声与扑面而来的雪花一起传来,紧接着,一支弩箭穿越风雪在黑暗之中陡然出现,闪着一道黑光便直直的钉进那人的胸膛。
那人惨叫一声,仰天跌倒。
……
从白水镇出来,卫鹰回头看了一眼屹立于风雪之中的关隘,便加快脚步带着同伴走进风雪之中。
阿拉伯人此去阿拉沟,无论何等情形,他若是跟随在侧都势必难有一个好下场。他自然不怕死,可是这般死法却全无价值。还是应当赶紧回到阿拉沟面见房俊,将形势述说一番,然后与袍泽一起战斗。
天色渐渐黑下去,风雪愈发肆虐。
走了块两个时辰,两人有些吃不消,这等雪地里长途跋涉最是消耗体力。
卫鹰看了看天色,琢磨着阿拉伯人不可能即刻拔营出发,自己的时间应该还算是充裕,便提议道:“记得先前那处岩石么?的确是个背风的好地方,咱们就去那边!”
同伴明显有些抵触,小声道:“可那里还有死人呢……”
卫鹰瞪他一眼,嘲笑道:“咱们见过的死人还少了?那大胡子活着的时候咱们尚且不怕,难不成变成鬼就长能耐了?当真成了鬼,老子一刀再送他去投胎!”
同伴不敢多说,两人便在风雪之中抹黑深一脚浅一脚,向着记忆之中那块突兀的岩石走去。
结果距离那岩石还有一段距离,便见到一蓬火光自岩石之后的凹陷之处亮起……
两人赶紧顿在雪地之中,互视一眼,面面相觑。
卫鹰奇道:“这个时候怎还会有人连夜赶路,且走这条路?”
同伴道:“咱们该不会又撞上一条大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