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下无尘。
五年来,她转换得更加自如了,甚至很满意这样的生活。
如果单纯是文府千金,纵然锦衣玉食,可困在大院子里成金丝鸟,连家门都不能出,也太憋闷了;而只做一个间谍,朝不保夕,课程枯燥,将来又要经常做一些惊险要命的任务,也太难了点。
两相结合,她有大宅院贵族的富足,也有间谍的自由;享受到千金小姐的安乐,偶尔也能体验下间谍的刺激。对此,佛喜表示,人生别无所求。
至于没有真正的知心朋友,永远活在谎言中,不停的欺骗身边人,甚至连真性情也不能展露……其实,都是次要了。能活着,就是福气。
辰时之前到了明善堂,因为秦氏的人很快会来接,佛喜匆匆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马脚,就坐在卧房内等待文府来人。
今天比较奇怪,辰时末还不见人,这可是从来没出现的。郦明珠都挑眉了,“文家出了什么事故?该不会是想赖掉我一年的诊金吧。”
佛喜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没有人喜欢贪得无厌的人。郦明珠这五年来,变着法子跟秦氏要的钱财差不多快三万了,那可是真金白银,不是废铜烂铁。三万两,佛喜知道自己并不是秦氏的亲生女儿,欠下的越多,越觉得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
是以,她对郦明珠的印象越来越差。
好在巳时初,文家的人终于姗姗来了,一面收拾五小姐的行礼,一面对郦明珠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事故。”
什么事故一出就是一个时辰?郦明珠挥挥手,表示不介意,尤其是劳嬷嬷恭敬的奉上这一年的诊金——一千两银票。难得好态度,还送佛喜出门,佛喜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坐上了文家的马车。
而上马车的时候也出了点事情。侍女在佛喜的脚下放了一个凳子,搀扶她上车时,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五小姐,慢些。”
佛喜一愣,险些一脚踩空!
这个声音……是阿芙!
阿芙回来了?
好容易控制自己没有回头,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坐在车厢内她死死捏着自己的帕子,垂着眼眸掩饰住过度的激动之色。
她不相信阿芙,阿芙是她生母殷夫人的丫头,只忠于殷夫人;但是身边的,若说信任,恐怕也只有阿芙一个人能信任了吧?其他的,拱卫司的眼线,祖母安宁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她!这五年来,她做过什么,见了什么,一天吃饭几次,尿尿几回,睡梦中说过什么梦话,都保不准被人知道得明明白白。
幸甚她曾经从事过一个没有个人隐私的职业,不然早就被逼疯了。
深深吸一口气,佛喜定了定神,太好了!阿芙回来了,看来她的运气终于转好了。
也该试着发展一下自己的队伍了。
马车晃晃悠悠,不远处,就是文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