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出的女儿应如初,算一房;应静江和妻子杨氏有两个儿子,算一房;此外,还有亲戚,刘大舅和刘舅母一房,杨氏的妹妹徐姑爷一家。
足足十九个人,还不算两个粗使的下人,和名氏的贴身丫鬟……这么多人,挤在不足十三间的小院子里,可想而知什么情况。
她和十一小姐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怎么办?王妈睡在刘舅母的那间昏暗暗的小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次日清晨,她听说带着小姐回家的应如是小公子,被惩罚了!足足一夜不准睡觉,背诵家规。
莫非是应家后悔接纳十一小姐了?
王妈急忙赶过去求情,一进门就跪下,声泪俱下,“都是奴婢的不好。夫人有什么火气,只管冲奴婢来。小公子也是一片善心,不忍我们十一小姐受害。求夫人开恩,饶过小公子吧。”
她这一求情,所有人都愣住了。名氏轻轻咳一声,示意了一眼女儿应如心。应如心心领神会,亲自搀扶起王妈,低声道,
“您老有所不知,弟弟是母亲的唯一骨肉,母亲惩罚他,自然有一番道理。今次他在外忘记家训,失了应家谨言慎行的规矩,若没有叔父在侧,遇到危险怎么办?母亲是教导弟弟,让他戒了下次呢!”
“哦?不是反悔……”
王妈一愣。随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暗想应如心这样漂亮又温柔的女孩,居然是庶出的?心里有些可惜。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嫡的庶的呢。
“如是,你可知错了?”
“儿子知错了。”应如是跪着,用力的握着拳头,“儿子知道自己的行为,实为不智。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滢儿被红衣卫举高,险些被掼在地上!如果重来一次,儿子……怕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这脾气真是像极了你父亲!哎!下去吧。”
名氏无奈的揉揉眉头,挥手放过儿子,不再教训了。
应如是只是七岁小孩,咬牙背诵了一个晚上的家训,中间只睡了一个时辰,十分疲倦了。强撑着困意去看望赵玉滢。因为他总觉得赵卫使最后的那两句话,实在太伤人了,他还没有好好安慰妹妹呢。
到了姐姐的房间,赵玉滢趴在床上,两只白嫩的脚丫露在外面,睡相很不规矩,但可爱之际。
应如是坐在床头,仔细看小丫头侧着头,放弃了枕头,把可爱脸颊都压在被褥上。不知怎么,他脸上挂着笑容,刚刚的担心都不翼而飞了。身出手指,轻轻在小丫头的额头上划了划。
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小丫头青肿一片的额头上,藏着一点红呢?
两天后,青肿大部分都消失了,能够肯定的是——不是错觉!
赵氏十一小姐赵玉滢的额头的确藏着一颗朱砂痣,小小的一颗,正在眉心中间。这一颗痣长得太对位置了,让五官生动起来,平白多了几分精致的高贵。
名氏见了,皱眉苦思不已,
“我恍惚记得,谁家的孩子也是额头朱砂痣的?”
“二嫂你忘了?是齐国安定长公主的孙女啊!那孩子出生在佛诞日,额头又有那么一颗显眼的朱砂痣,听说乳名就叫‘佛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