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仪,无可挑剔。虽是救人,仍不慌不慢的开口,“赵大人,你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死女童,好成就自己凶残无人性的恶名吗?无论此女什么身份,无论阁下什么原因,今日摔死幼女容易,日后的恶名再难洗刷!您愿意吗?”
短短几句话戳中赵卫使的心。
他是武人,是官宦,且还年轻,有无限向上爬的可能。凶名可以,但残暴之名,对他是百害无一利的。
不威胁,而是用一种劝告的方式,赵卫使面上纠结神情一闪而过,想了再想,终是将人放了下来。
赵玉滢一落地,坐在地上人也不哭了,睁大眼睛四处望着。应如是赶紧蹲下来,问她“伤到哪里了?哪里疼痛?”
应静江又和王兴拱手行礼,“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家兄膝下只有一个幼女,爱若珍宝,一直想寻个玩伴。这丫头,看着还灵巧。若是王公肯应允的话……”
应家的女儿想找玩伴,哪里找不到呢?何况赵氏父子在侧,分明眼巴巴看着赵玉滢,眼中的痛惜掩藏都掩藏不住。王兴察言观色,已经猜到赵玉滢必是赵家的女儿。
他心底斟酌了一番。圣旨的内容是要赵氏妻女都为奴为婢,今日放走了小丫头,怕是有人告上一状,参他任意妄为。但应氏家族不同一般,说不定陛下都要给三分薄面。他是什么人,能驳了人家的面子!实在两难啊!
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弓着腰,柔声问那瘫软在地,带赵玉滢过来的仆妇,“怎么称呼啊?”
“王……王妈。”
“哦,还是本宗!”王兴笑了一下,指着赵玉滢,“你的女儿?”
“不、不是!”王妈结结巴巴的说。
“那就是你亲戚的女儿了?这位应先生,想让你亲戚的女儿做应氏小姐的玩伴。你意下如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王妈根本没听懂什么意思,就顺着话不停点头,“答应、答应!”
“这就好办了。”王兴笑眯眯的,直起身来,眼神和善的看着应静江,“看来应小姐的玩伴事情解决了。咱家还是那句话,应氏代代人杰,必为国之栋梁。应小公子入太学的事情……还请应先生慎重考虑呀!”
刚从人家手里救了赵氏女儿出来,应静江无法一口回绝,只能僵硬着脸色,答应回去“考虑”。
赵卫使旁观了这场交易,应静江和王公公的交易,他不能拒绝反对。阴狠的面容微微抖动,不等应如是欢快的牵着小妹妹的手离开,就拉住了赵玉滢的肩膀。
赵玉滢一回头,就看到赵卫使伤疤跳动,极度狰狞恐怖,指着后面赵云波、赵运成等人,用嘶哑声音道,
“阿猫阿狗!小丫头,你记住这一天,你的亲生父亲不要你了!称你为阿猫阿狗,让你别玷污了赵氏的高贵门第!你,太脏了!”
说完,就将赵玉滢往前一推。
推到应如是怀里。
应如是愤怒的瞪着赵卫使,低头看小妹妹那茫然中带着惧色的眼神,急忙拍着她的背后,轻声安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被红衣卫催着起来上囚车的赵公父子等人,看赵玉滢的眼神都是愧疚忧伤的,有几人想到自己的儿女,心中剧痛,甚至忍不住的泪流滚滚。
囚车过后,留下多少心碎尚且不说。应氏叔侄本为送别而来,回去的时候多了一大一小。王妈要跟其他国公府下人一起的,可应静江想她为让赵玉滢最后跟赵公父子等人诀别,不惜冒着天大的风险,也算有情有义了。带走这样的下仆,也不算丢了应氏的颜面。
再者她比较熟悉赵玉滢,由她暂带比较好。
路上,王妈还不知道应氏身份,就絮絮叨叨上了,抹着眼泪,
“十一小姐叫玉滢,才三岁……生日是六月六日,是大爷的嫡亲女儿……十一小姐的生母死得惨啊,毁了自己的容颜,投井自尽的……夫人和大爷夫妻恩爱,还不知道夫人没了。若知道,该多难过啊……”
又解释,“我们十一小姐平时爱笑,很少哭的。奴婢也没想到那么多,就想着应该、一定要让大爷最后看看一眼十一小姐,也让十一小姐最后磕头,尽一次孝。没想到、没想到……险些害死了十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