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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不瞒郑成:“我亲戚多是一群势利鬼儿,自己亲兄长都不收留。就舍着这脸儿,能往哪里去求人?”澄心突然道:“去香稚家里,虽然我和香稚又吵了架,可是我们明天就能好。”
这主意郑成和郑夫人都摇头,香稚是商人家庭出身,两个小姑娘好,家里大人因官商身份不同,并不算贴心怎好上门求助。
最后是郑成拿了主意:“夫人常照顾的普渡庵的姑子慧丰,就是老爷也说她是个一心向佛的姑子。夫人常年不少散香油钱,倒是她那里,应该可以容身。”
郑成虽然是家人,却是郑大夫也常赞赏的忠仆,也夸他有眼光。郑夫人听过,露出欣慰的笑容:“就这样,明儿城门一开,先去她那里容身,再来打听老爷这场官事。”就说最后,郑夫人又哽咽起来。
澄心小手伸过来,给母亲拭去眼泪。对着母亲看看,小声地道:“不哭。”郑夫人心中陡然一阵胆气,身边还有幼女,再苦再难也得挺下去。
这一晚歇在小巷子里,夜里有狗吠,有醉汉脚步声……郑夫人哪里睡得着。把澄心搂在怀里,用仅一床的被子盖好,用手轻轻拍着女儿,挂念丈夫,那泪水又忍不住往下流淌。想一个人儿,哪有这许多的眼泪,今天这一个晚上,郑夫人的眼泪几乎就等于没有停。
郑成就歇在车辕上,怀里抱着马鞭子。有狗叫他不睁眼,有醉汉过来经过,他就要动动身子睁开眼睛,表示这儿还有人在。黝黑的面庞绷得紧紧的象黑铁塔,但有过的醉汉都能被他吓醒三分,乖乖儿的避着走。
天亮以后,郑成敲开一家门,和人要来一盆热水送进马车里,郑夫人取出随身带的丝帕,给自己和女儿胡乱洗了,把盆送出来郑成还人。早饭也是在马车里吃过,上午又去了几家平时常来往的亲戚家,家底子都殷实,但是过这一夜和一早上,消息也灵通。听到是郑夫人上门,多是托言不在家面儿也不给见。
走了两、三家,郑夫人不无沮丧,回来对郑成道:“家家都是如此,就是去普渡庵,也怕不成。”郑成却不这么看,对郑夫人道:“你去的这亲戚,都是府中常来请安最会巴结的几家,要都是金镶玉的心,那倒奇怪了。普渡庵不一样,离城里最近又幽静,我送您和小姑娘安顿那里,就去打听老爷的事。实在那庵主也势利,不过布施几两银子罢了。夫人身上有的先别动,我身上有几两碎银子,等我去到给那姑子。”
郑成说得这样妥当,郑夫人无话,进到马车里想想郑成这样的家人,被亲戚冰得再冷的心也能被他暖起来。怀中澄心听到刚才外面在谈钱,突然想起来,从怀里摸出几十两的银票来给母亲,绽开笑容道:“父亲给上街买东西的钱,昨天没有花光。”
说到父亲二字,澄心又黯然了,郑夫人强打精神接过女儿手中银票,对她挤出笑容来:“父亲这样疼澄心,咱们一定再见到他才行。”
“嗯!”澄心随着母亲的话,用力地点点头。马车出了城门往十里外的普渡庵而去,车外杨柳繁花,郑夫人和澄心全然都看不到。心里只想着那姑子慧丰,是个和气的人儿,她今时今日,会不会也变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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