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吗?”
“是的。”徐心然平静地说,“是阿威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自己到河里去捉的。”
“若兰。”徐掌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这只水鱼并没用动用家里的银子,是别人送给心然的,心然只不过是让厨房给炖了一下,你就不用再小题大做了。我整天在店里和制衣坊跑来跑去,累得半死,好容易回到家来能喘口气,你却还要拿这点儿小事来烦我。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苏氏十分委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说:“我就不相信,这水鱼真的伙计送的。是哪个伙计送的啊?姓甚名谁?他怎么逮到的水鱼?在哪里逮到的?”
徐心然不想理会她,只是对徐掌柜说:“爹,您放心吧,女儿绝对不会坏了家里的规矩,这只水鱼,是阿威送给我的。您白天的时候咳嗽了很长时间,应该早点儿休息,我扶您回去吧。”
徐掌柜点点头,任由徐心然扶着自己往外走。
“老爷!”苏氏有些慌了,她没想到,这水鱼还真的不是徐大娘偷偷贴补给徐心然的,可她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而且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她也不想轻易放弃,于是高声道,“就算这只水鱼是伙计送的,与大小姐无关,可谁能保证徐大娘没有中饱私囊过?她管厨房这么多年了,上上下下的事情都很熟悉,难保她没有做过手脚。”
徐掌柜停下脚步,又咳了几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是想说心然的不是还是想说徐嫂的不是?徐安他们两口子在徐家做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他们就在这个家里,不会做出对不起徐家的事来的。你呀,就不能消停一点吗?一天不找些事出来,你就心里不痛快。”
“老爷,我……”苏氏张口结舌,倒不是她说不过徐掌柜,而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徐掌柜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愣怔了一会儿,苏氏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初衷,赶忙说:“老爷,水鱼的事情就算了,可慧瑛大病初愈,总该吃些好的吧。我吩咐了人来告诉厨房,叫他们做几个慧瑛爱吃的菜,可他们居然不理不睬。”
徐掌柜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说过了吗?如今家里要俭省,每顿饭都有定量的,谁也不能例外。你看,心然的风湿还没好,需要补身子,这只水鱼,没有叫厨房花钱,是伙计送她的。那么慧瑛想吃什么,也应当拿钱交给厨房。”
“我就不信,”苏氏一听丈夫居然也是这口气,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怨恨,愤愤然道:“家里就穷成这样了,女儿病才好,想吃点儿好菜都买不起了!”
徐掌柜很想说,那当初心然只不过喝点儿牛骨红枣汤,你不是也说家里生意不好横加阻拦吗?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徐掌柜不想和她争吵,只得不理她,只是吩咐徐心然:“心然,陪爹到书房去,爹有话要和你说。”
徐心然只得答应一声,跟着他走了,直到走出很远,还能感觉到苏氏那怨毒的目光仅仅刺在自己背上,不觉打了个寒战。
徐掌柜忙问:“心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不等徐心然回答,又自顾自说道,“说来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是,这么些年来,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你,不说别的,就是你的衣裳,比慧瑛慧玥两个赏给下人的都强。等到制衣坊这批军服顺顺当当交过去,咱们拿到银子,爹一定给你好好儿置几身衣裳,春夏秋冬的都要做,用最好的料子。”
“爹,瞧您又说这个啦。”徐心然扶着他一面往书房慢慢走,一面说,“女儿什么也不缺,这不是有衣裳穿吗?反倒是您,今天白天咳嗽得那么厉害,也不请大夫,这才叫女儿担心呢。”
徐掌柜摆摆手:“我不过是着凉了,咳嗽几声没事。对了,如今天气渐渐暖和了,我打算四月初再到苏杭一带走一趟,购进一些上好的丝绸。这样的话,柜上的事情,制衣坊的事情,都要你一个人担着了。临走的时候,我会告诉她们,这两处地方,暂时由你一个人说了算,即便慧瑛管着账目,也要听你的。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大事,你也暂且忍耐,等我回来再说。”
徐心然说:“爹,这一次到了苏杭,您可一定要睁大眼睛,仔细挑选真正的好料子。还有啊,您带几个心腹小厮去,别跟那个程掌柜再搭伴儿,省得他又骗咱们。”
徐掌柜笑了:“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其实,自从咱们拿了兵部的订单之后,程掌柜就已经与咱们福盛祥交恶了。”